70、木頭(2 / 2)

暖枝立刻會意,垂下眼眸進了裡間。

她是新來的,看了一眼這屋子,裡麵也隻有她一個人,便先去打理一點什麼,熟悉熟悉環境,不用夏倚照交代什麼便已經動起手來,很是自覺。

院中。

蕭嶼定定地看著夏倚照,夏倚照也察覺到他的心思,像是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站在原地等著他。

但等了良久,也沒等到這個男人開口說話,便主動問道:“皇上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蕭嶼抿了一下嘴角,忽而在院子中的一個石凳上坐下。

他長腿長腳,就那麼坐在那裡,未免顯得有些憋屈,可神態卻雲淡風輕。

夏倚照莫名其妙,也隻能緩緩走過去,坐了下來。

蕭嶼瞧她幾眼,直接道:“你還沒說,你方才為什麼盯著朕看。”

她哪裡有盯著他看!

夏倚照心中腹誹,隻覺得他的說法有些誇張,不過是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奇怪,多看了幾眼而已,怎麼能夠算得上是盯著他看?

見她神色詫異,蕭嶼的眸色閃動片刻,想要說出口的話在唇邊打轉,卻是沒有說出口。

他的確是有話要問她,問她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可又怕這話問出口之後會打草驚蛇,他看出來這女人在感情方麵算不得信手拈來,甚至有時候還有些木頭,他不直接點破,興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察覺。

但若是直接點破,也有可能因此嚇到她。

他本來是想要溫水煮青蛙,慢慢讓她知曉,可剛才看到宋寒時的那一瞬間,他承認自己方寸大亂。

想要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情緒,什麼樣的心思……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獵手,等待這麼多年,也不缺這一時半刻。

可他發覺對她的要求越來越多,先前她和宋寒時糾纏不清時,他便隻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內心,早點與他了斷。

如今他們兩個真的了斷了,他又開始期待她能夠徹底地放下心房,給予旁人位置。

如今他最擔心的就是夏倚照對宋寒時並沒有完全放下。

他方才其實也看到了宋寒時,尤其看到他對夏倚照深深的眷戀。

那模樣,隻看一眼便知道他從來沒有對夏倚照死心。

他當時被工頭好幾鞭子抽打在背上,卻毫無反應,最後被好幾個人強行壓下單膝跪在地上,依然直直望著夏倚照離去的方向,不曾動搖過半分。

蕭嶼並不擔心宋寒時什麼,隻擔心夏倚照會因此心軟。

但夏倚照完全不知曉他的心思,隻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充滿了探索。

眼看她一副充滿疑惑的神情,蕭嶼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夏倚照聞言眨了眨眼睛,越發覺得雲裡霧裡,“皇上到底想說什麼?”

自從方才下了車之後,他整個人就表現得有些奇怪,到底是奇怪在哪裡,她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然後聯想到以前他們之間的那些七七八八,雖然沒有點破,但夏倚照又不是石頭,自然是能感覺到什麼,但一直都是秉持著不相信的態度。

她倒不是拒絕承認現實,而是經曆過宋寒時之後,再麵對這些東西,自然是要比之前更為謹慎一些。

再說她實在是不覺得自己和蕭嶼之間能有什麼可能性,所以也就一直坦然相處。

反而這兩天察覺到蕭嶼的欲言又止,她自己也開始不自在起來。

如若在一段關係裡感覺到不舒服,她是那種會主動喊停的人。

可她與蕭嶼之間說有什麼關係,也算不上什麼關係,不過是帝王與臣子,更何況她還是彆國的將軍,頂多算得上是合作夥伴,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與他說清楚。

見蕭嶼不說話,夏倚照決定先發製人,“皇上,臣的確已經忘卻前塵往事……但確實也沒有彆的想法,如果皇上的意思跟臣想的一樣,那麼臣隻能先行請罪,要辜負皇上一番好意,但如果是臣想多了,皇上並沒有那般意思,那便是臣妄自揣度聖心,請皇上責罰!”

她這一番話說完,蕭嶼啞口無言。

他覺得她就像是一座城池,固若金湯,密不透風,隻不過是一點些微的試探就立刻被她打了回去,沒有任何再繼續的可能。

蕭嶼眼神微變,忽而站起身,“你想多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用來練武的樁子,想必夏倚照平日裡麵也一直勤練功,忽而起身走了過去,“今日月色甚好,不如來切磋一番?”

夏倚照一下子就哽住,不知道這是什麼神奇的發展。

她看了一眼空中正飄著的細雨,連月亮都沒有,哪裡來的月色正好?

隻是看蕭嶼一本正經站在自己的麵前發出邀約,一時之間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便起身應戰,“那臣便冒犯了。”

蕭嶼忽而看著她,定定地道:“不是普通的切磋,要有獎懲。”

夏倚照本來已經抽出了腰間的佩劍,躍躍欲試,想要大展身手,一聽這話立刻就將劍給收了回去,拒絕道:“……不了吧。”

蕭嶼頓住,似乎是有些不解,“為何不?”

夏倚照搖了搖頭,無比認真地說道:“臣輸不起。”

頓了一會,她又補充道:“贏了也……不太好。”

他是皇上,她贏了他,自討苦吃,贏不了,還要被懲罰,簡直沒有天理。

她才想明白,蕭嶼說要跟她切磋,其實就是要刁難她!

蕭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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