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 / 2)

師弟 歸山玉 12171 字 4個月前

在她的眼中永遠也不會注意到這些卑微弱小之人。

待崔瑤岑與李雁絲消失在眾人視線範圍內後安靜的山道才重新變得熱鬨起來,所有人都忍不住分享剛才見到朝聖者的想法。

明栗與方回卻在這份熱鬨中悄悄撤走。

*

半夜時分,霧氣圍繞在院外不敢涉足裡邊,就連藏在花叢裡的蟲鳴聲也已經歇息,井宿院長魚眉卻沒挪過位置,依舊在簷下煮茶,之前煮出來的茶沒有一杯是她滿意的,在如此遺憾中反複重來。

煮好的茶也沒有浪費,全喂了來給她守夜的弟子。

弟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哭笑不得:“師尊,弟子真的喝不下了。”

魚眉笑了笑,往屋門方向看去:“人也該到了,你下去吧。”

守夜弟子連忙道謝退下,剛回到門口就見一道黑影越過她去了裡邊。

崔瑤岑優雅落座在魚眉對麵,聽魚眉端起茶壺說:“新的

茶水還未泡好。”

“你這愛挑剔的脾氣何時才能改一改。”崔瑤岑淡聲道,“急著找我回來是何事?”

魚眉輕輕咳嗽聲,收攏了些披著的大衣,提著茶壺倒水進杯子,看著細小的茶葉尖隨水流而轉動,熱氣升騰撲在她冰涼的鼻尖上感受到暖意。

“是有關少主的事。”魚眉說,“趙家的孩子今日過了入山挑戰,卻被少主從鬼宿山轉送去朱雀州,言談間似乎是覺得朱雀州王江氏的家族恩怨,比南雀的名聲還要重要。”

崔瑤岑皺起眉頭。

魚眉溫聲軟語道:“這婚事還沒定下,卻已如此為江氏考慮,是否有些心急了。”

崔瑤岑一言不發地起身。

魚眉道:“茶還未好,喝完再走吧。”

“明日。”崔瑤岑道。

魚眉端起茶杯遞至唇邊抿了口,輕聲歎息,又把茶水倒回壺裡,神色平靜道:“明日可就沒有這樣的好茶了。”

*

崔瑤岑聽了魚眉的話便去找自家弟弟,卻沒在他的住所找到人,想起某個地方後,眼中怒意更甚。

那處山巔是禁地,旁人不敢涉足,在蜿蜒的山道還有複雜法陣,常年濃霧遮掩,到了山巔處的法陣又是不同,借有上品神兵輔助定陣,必須由崔元西的血為引才能開啟進入。

否則就連朝聖者來了也沒法強行破開。

崔瑤岑每次看見這法陣就來氣,她瞬影落地在法陣外,沉聲道:“出來。”

站在屋門前的崔元西早有所覺,沉默著過去,剛到法陣外就被崔瑤岑揚手打了一巴掌。

“為了個女人,你這幾年活得越來越糊塗!”崔瑤岑恨鐵不成鋼地看他,在崔元西抬手拭去嘴角血跡站直身子時又是一巴掌打去,“你既然想娶江盈,就把屋裡的女人徹底埋了!”

崔元西目光陰冷道:“不行。”

崔瑤岑冷笑道:“崔元西,你該不會喜歡上一個沒了神智的傀儡吧?”

崔元西低垂著頭說:“我是為了防止阿盈身子再出問題需要她。”

“我不管你究竟喜歡誰,都不允許你為了外人損害南雀的名聲利益,你給我清醒點,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崔瑤岑嚴厲道,“你是南雀的少主,江氏是什麼東西,在整個南邊以你我為尊,而不是他

江氏說了算。”

崔元西沉默瞬,低聲道:“是我做錯了。”

崔瑤岑這才收斂幾分壓迫的氣勢,視線越過他看了眼後方小屋,神色厭惡道:“你最好把這女人早些處理了,若是讓北鬥那隻護短的老狐狸知道你將他的徒弟變成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看你到時候拿什麼交代!”

崔元西神色陰鬱沒說話,袖中五指緊握成拳。

崔瑤岑卻下了最後通牒:“三日之內你最好有所行動,彆逼我到時候親自動手。”

崔元西卻低著頭說:“姐,你可以指使我做任何事,唯獨這件事不行。”

*

明栗離開鬼宿山入朱雀州城內便與方回分開找人。

誰知千裡沒找著,倒是跟出了蜃樓海的江無月在無人的街道打了個正著。

江無月身邊不見蛇骷,隻有兩個普通仆人,見到明栗時江無月臉色微變,心中暗叫聲倒黴,麵上佯裝鎮定道:“這可是朱雀州內,南雀山下,我大人有大量,今晚先放你一馬,你還不趕緊走?”

“走?”明栗笑了聲,漫步朝江無月走近,“我看是你更想走。”

江無月見狀連連往後退去,正心生懼意時,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自後方傳來:“無月。”

她雙眼一亮,立馬回頭喊道:“姐姐!”

明栗停下腳步,眸光明滅,她看見自街道陰影中走出的江盈。

江盈身披黑色鬥篷,緩緩摘下兜帽,目光溫和地望向前方明栗,意味深長道:“周栗,之前聽家妹無月說起過你。”

明栗瞥了眼有靠山後立馬嘚瑟起來的江無月,“沒想到這會是江師姐的妹妹。”

“姐姐,這醜八怪之前竟然……”江無月剛要囂張就被江盈以行氣字訣封了嘴,她仍舊在看明栗,“若你深夜私自出山是為了找趙千裡,不如放棄吧。”

明栗:“我若是不放棄呢?”

江盈卻笑道:“師尊很喜歡你,但願你不會讓她失望。”

她示意江無月走了,江無月恨恨地瞪了眼明栗,不情不願地跟著江盈離開。

江盈敢這麼說是因為在她的配合下千裡已經被江氏的人控製。

雖然千裡在還熟睡的時候被傳送出南雀,但他警覺性很強,幾乎是剛落地就醒來發覺不對勁,在不知名

的朱雀州城某個黑漆漆的街角,牆上牆下都是江氏的人。

甚至出動了江氏的長老,那些上了年紀,看似瘦骨嶙峋的老者,卻是鎮守江氏的重要人物。

千裡眼中倒映這些熟悉又陌生的人時瞳孔緊縮,還來不及調動星之力就被四麵飛出的鐵鏈刺穿血肉鎖住四肢,穿透他胸膛的鐵鏈將其擊飛靠牆,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血線連接正要施展天羅萬象,卻被正前方站著的灰蠍以八目魔瞳封印星脈力量。

對手配合默契,顯然是有備而來。

穿透他胸膛的鐵鏈繞去脖頸以拴狗的方式拴著他,強迫他抬起頭,脖子發出哢噠的聲響,劇痛讓千裡忍不住慘叫出聲。

江氏大長老冷眼瞧著,哼聲道:“就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卻要你們浪費如此久的時間,還得靠南雀出手幫忙。”

其他人被說得臉色略顯尷尬,尤其以被明栗反殺過的蛇骷與灰蠍最為難看。

千裡在劇痛之中失去意識,沒能瞧見他胸前散開的點點螢光,在鐵鏈的撞擊聲中,被他放在胸前的七星令碎裂聲是那麼的微小。

同樣微小的螢光卻呼喚著滿天星辰,無形的星之力橫掃天地。

朱雀州城中買賣火熱的武器店內,正搖著蒲扇嗑著瓜子看客人講價的老板忽然臥槽聲從躺椅上驚坐起身,隨後忙不迭地轉去後台。

在漆黑山野裡安靜摸瞎挖草藥的人忽然哇了一聲,連小刀背簍都沒拿就已消失在樹下。

知名大酒樓一天十二時辰不關門,半夜也客源爆滿,小二火急火燎地跑去後廚喊道:“三號桌要青椒炒肉,土豆炒肉,筍絲炒肉,備注蛋湯不要加蔥……咦?廚子人呢?剛還在的啊!”

也有人小心翼翼地從溫柔鄉裡爬起來。

在朱雀州城某酒樓內的付淵忙了好幾日才剛睡下,迷迷糊糊道:“附近有據點,缺我一個沒事。”

安靜片刻後突然起身:“草!周子息!”

眨眼已不見人影。

遠在南雀山巔漆黑屋房,安靜坐在床邊的美人眼中灰蒙蒙的霧氣罕見地散了些。

望著江家姐妹離去的背影沉思是否要動手的明栗忽然回首望去,眸光微顫。

*

在那道黑漆漆的街牆下千裡渾身是血,隻剩下微弱的呼吸,

雙手無力地垂下,纏繞手腕的鐵鏈敲打牆壁發出脆響,整具身體撲倒在地後宣告他已任人宰割。

江氏長老抬手漠然道:“帶走。”

灰蠍上前撿起穿透千裡胸膛的那根鐵鏈,剛剛撿起就被淩厲劍風斬斷,鐵鏈重重地摔落在地發出聲響,驚得他抬眼看去,還未看清人影,劍刃已將他雙目劃傷。

江氏長老聽見灰蠍慘叫後驚訝回首,卻見千裡身前與後方街牆上已換成了戴著黑白狐麵的陌生人影,而他的人就在他回首的短短一瞬內被解決,乾脆利落地割喉,連屍首落地也悄無聲息。

剩餘的江家人齊齊聚攏在長老周圍,神經緊繃,目光眨也不敢眨地盯著對麵五名北鬥弟子。

無形的壓力自街牆處蔓延散開。

江氏長老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那劍刃被緩緩抬起,在它的主人將刀劍對準自己時,江氏長老額角滑落一滴汗水。

“老頭。”戴白色狐麵持劍的青年冷聲道,“就是你帶人把我師弟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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