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1 / 2)

師弟 歸山玉 9985 字 4個月前

周采采與幾位好友來到帝都,已經找了好幾處牢獄,卻都沒有發現東雲的身影。

她對侍女雪音說:“你主子那邊還有彆的消息嗎?”

“如果有的話一定會告訴周小姐的。”雪音垂首道。

歸憶圖裡有東雲的身影是意外,歲秋叁恰巧利用這個意外幫了自己一把。

周采采仔細回想沉獄牢裡的景色,心中隱約有點不安,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得足夠仔細,會不會是她錯過了什麼。

她越想越難以安心,便起身道:“我再去看一看。”

“小姐。”雪音想勸,卻沒能勸住,隻得跟上去。

*

明栗發現被關在沉獄牢裡的人是顧七,便想起在西邊時,幽遊族的戰士離去時說的話:

“下次對決,我等將在大陸中天之地相見。”

原來如此。

明栗瞥了眼陳晝,對陸弋說:“我們先去外邊等等。”

陸弋雖不知道是為何,卻沒有在此時發問,跟著明栗離開,隻剩陳晝在裡邊。

明栗並不覺得師兄從天坑出來後心裡一點傷都沒有,但他不會讓身邊的人看出來為此擔心,陳晝會選擇自我治愈,哪怕需要很長的時間。

有些事在陌生人麵前無所謂,可卻死也不想讓最親近的人知曉看見。

明栗來到沉獄牢外邊,發現雪又下大了。

她慢悠悠道:“陸首領,陛下找我來這事,看來書聖才剛知道。”

陸弋說:“在下隻負責接待明聖,不管其他的事。”

明栗又問:“那你覺得書聖會生氣嗎?”

陸弋說:“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書聖又怎麼會生氣。”

明栗聽得笑了下,輕聲感歎:“陛下和書聖之間……感情可真好,似乎是幾十年的友誼,從少年時就認識。”

陸弋也笑道:“陛下與書聖情同手足。”

“也就隻有陛下了。”明栗彎著眉眼。

因為從前認識書聖的人都死完了,隻剩下文修帝還活著。

陸弋混在宮中,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明栗提出的話題直覺很危險,好在明栗並未繼續,就聊起彆的事,反倒讓他鬆了口氣。

兩人聊著聊著,忽然見遠處來了人。

明栗瞧見右邊披著鬥篷的兩人本是朝沉獄牢的方向走來,似乎是發現前邊有人,立馬隱匿身形,因此眯了下眼。

左邊的則十分坦蕩,馬車輪在雪地滾動,不急不緩地來到沉獄牢大門前。

馬車前的侍衛朝陸弋垂首道:“陸首領。”

車簾從掀起一角,露出裡邊身著錦衣的男子,車簾隻到他下巴,看不見整張臉。

陸弋對馬車裡的人道:“五殿下,陛下下令審問沉獄牢的犯人,還請稍後再來。”

車裡的人哦了聲,漫聲問:“什麼犯人?”

陸弋說:“實屬機密,還請五殿下見諒。”

車裡的人又道:“父皇親自來審?”

陸弋說:“這事由北鬥明聖處理。”

五殿下抓著車簾的手往上揚了幾分,可看見站在陸弋身邊的少女全貌,指節微曲,隨後低笑聲:“原來是為北境戰事,看來我今日來得不巧,明聖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隨時來找我。”

他放下車簾,侍衛朝陸弋和明栗垂首致意後駕車離去。

文修帝的五兒子,大乾的五殿下,常寒禾。

明栗順著馬車裡去的方向看了會,雖然剛才沒看清這人長什麼樣,卻從幾句話裡聽得出,他確實是個健全的人。

健全、聰明,卻不是太子,甚至不配從文修帝口中說出他的存在。

明栗問陸弋:“五殿下與陛下之間關係不好?”

陸弋笑道:“每位殿下都是陛下的孩子,怎會有關係不好之說。”

明栗摸了下有些冰涼的耳垂,眼睫輕顫道:“陸首領,太規矩的人會變得很無趣。”

陸弋說:“宮裡的人,都得守規矩才行。”

*

周采采還未走到沉獄牢,在遠處就看見大門前的兩人。其中一人她認識,禁軍首領陸弋,朝沉獄牢駛去的馬車她也認識,五皇子常寒禾。

看來她來得時機不對。

侍女雪音悄聲道:“小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周采采蹙眉,沒有要走的意思,繼續隱匿身形盯著沉獄牢的方向。

五皇子走了,陸弋還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能讓禁軍首領如此小心翼翼。

周采采一直看到明栗和陸琰進了沉獄牢也沒有走,等著他們出來。

*

明栗回到沉獄牢中,沒管牢裡的顧七,而是先看站在外邊的陳晝。

師兄還是那副懶散樣。

裡邊的顧七滿頭是汗,渾身是血地靠著牆壁半坐起身,半邊身子都廢掉了,還缺了幾根手指,明栗也沒在意是來沉獄牢之前斷的還是之後斷的。

顧七不敢看陳晝,啞著嗓音開口說:“他們從我這……拿走了北鬥山地圖。”

明栗說:“光這一條就足夠我殺你很多次。”

顧七自嘲道:“所以我現在被關在這。”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他艱難地抬頭看明栗,知道陳晝之所以沒殺他,是因為還要從他這裡得到有關幽遊族的消息,所以他還有機會。

從開始到現在,顧七隻是想活著,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無所謂拋棄背叛。

可明栗卻隻是神色淡淡地看他一眼,聲音沒有問,而是對陳晝說:“師兄,走吧。”

陳晝沒說話,起身跟上她,餘光瞥了眼整個人都僵住的顧七,帶著幾分看穿他想法的嘲弄。

顧七忍不住急切道:“等等,你不想知道幽遊族的消息嗎?!”

他隻有利用這點才能從明栗那換取一線生機,可若是明栗對此毫無興趣,半點都不在意怎麼辦?

顧七陷入死亡將近走投無路的絕望恐懼之中,止不住地顫抖著。

他想起之前陳晝看穿自己留念在北鬥假扮他的日子,看穿他不忍對殷洛下手,卻隻似笑非笑地說了句:“那是我的師門好友,不是你的。”

一句話將他打入地獄。

顧七貪戀在北鬥的時光,那些對他好的人,是因為他頂著陳晝的臉,讓東野狩誤以為那是他養大的孩子,讓殷洛等人誤以為那是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他從陳晝這偷去了好幾年的時光,自以為是對他人生的救贖,卻是那些人對陳晝一輩子的愧疚。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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