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倩倩慌忙解釋:“不、不是的!我們沒有私通人族,隻是用鱗粉交換一些食物而已!”
可就算她再怎麼努力解釋,旁人覺得她事先刻意隱瞞,現在都不肯為她拚命了。
眼見人群中讓開一條路,白真真又看到蠍無義那張掛著凶惡冷笑的臉,心裡咯噔往下一沉。
她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蠍無義把蝶倩倩帶走。一旦蝶倩倩落入他的手中,肯定會被殺害滅口,而且她剛剛在對方麵前這麼跳,真讓蠍無義得逞了,下一個遇害的就是她。
要見魔尊!白真真心裡忽然隻剩下這一個想法。
隻要能想辦法見到魔尊,一切說不定就都還有轉機。
白真真一隻手摟住蝶倩倩,另一隻手藏在身後,暗暗掐了個訣。
從這裡到伏龍城不足百裡,她拚儘全力的話,也許有機會從蠍無義手下逃過去。
白真真在心裡倒數著三二一,可才數到二的時候,蠍無義突然不動了——準確地來說,他的眉毛眼睛因為用力擰成了一團,但是身體卻是一步都動不了了。
白真真隻覺得後脊一陣涼意。這種誰家開空調了的感覺她太熟悉了。
身邊的魔修齊齊跪了下去。一人著寬大袖袍,不慌不忙地從後方走過來。
“你說是奉誰的旨意?”
剛才還自鳴得意的蠍無義忽然換了副臉孔,眼睛、鼻子、嘴巴,仿佛每一根毛孔裡都布滿了恐懼。
“……尊、尊上大人。”
他想要屈身下跪,但身體受人桎梏,動彈不得。
魔尊從他身邊走過,眼神輕蔑地一瞟,冷冷道:“怎麼,現在見到我都敢不跪了嗎?”
白真真與蠍無義離得近,她清楚地聽見“哢嚓嘎嘣”幾聲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就看到蠍無義嗚嗚吐著白沫,被無形的力量按進土裡。
白真真:“…………”大佬,你這有點不講道理啊。人家剛才明明想跪的。
覺察到魔尊的視線有掃過來的趨勢,白真真急忙低頭避開,撲通一聲果斷跪下。動作不可謂不熟練,姿勢不可謂不標準。
沒了白真真的攙扶,蝶倩倩微微有些搖晃。但她知道麵前所立之人是她部族複仇的唯一希望,哪怕她此刻內心的恐懼並不比蠍無義少多少,哪怕她幾乎沒有多餘的力氣,也還是咬牙走到了魔尊麵前,跪了下去。
“赤蠍族屠害我蝶族族人,求尊上替我作主。”
聲淚俱下,滅族之恨的冤屈在此刻全數湧出。
白真真伏在地上,久久不見動靜,忍不住抬起頭偷瞄一眼。沒想到一抬眼,就對上魔尊的視線。
他瞳仁漆黑,像一口深淵,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白真真嚇得縮回腦袋,整張臉伏得更低了。
……大佬看不見我,大佬看不見我……
又過了一會兒,白真真聽見衣袖輕擦的響動,魔尊手一抬,撤去蠍無義周身禁製,沒什麼情緒地道:“將蝶倩倩與蠍無義押至落仙台。”
蝶倩倩聽完,伏在地上大拜:“謝尊上!”而後被人扶起,先行帶走。
另一邊,蠍無義爛泥似的癱在地上,被人架起。就在他被帶離白真真身邊的時候,一雙眼睛猛地睜開,螯針挺立,瞬間刺出。
白真真一個“艸”字來不及出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懷中取出一道護身法器,展開屏障。
……沒想到吧!自從上次在擎天堡吃了虧,我現在可是把原身所有法寶家當都帶在身上!
不過蠍無義的螯針還沒撞上屏障,就軟軟地掉了下來。汙濁的血水如同大雨傾盆,落滿了屏障。
白真真呆住了。
血水阻擋了她的視野,但她還是能隱約看到強壯魁梧的蠍無義,此時就好像是一團綿軟的橡皮泥,被人揉搓、折疊、再揉搓、再折疊,直到麵目全非,滾成一個肉丸,再也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白真真:“…………”嘔,胃好難受,好想吐。
隻是動了動手指的魔尊收了法術:“不自量力。”
“傳。”他轉身,隻說了一個字,立刻又有大批魔將躬身跪地,任由他驅遣。
“牛騰蟹丙即刻前往淞陰山,捉拿赤蠍族。”
“願降的,留。不願降的……”
“殺。”
一切發生得太快,隻是白真真還停留在麵前惡心的蠍無義上。
這……這還讓她以後怎麼愉快地吃肉丸!
她捂著嘴,神色糾結。忽然麵前火光乍現,蠍無義的屍身被黑色的火焰吞噬殆儘。
魔尊甩了甩手,似是嫌惡,然後對著白真真說:“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