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大賞白真真的消息在當天就傳遍了整個虎嘯丘。原本等著看笑話的魔將魔修們臉都抽了,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就是沒有正常色。
這……這和預想的結果不一樣啊!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是從魔尊橫空出世大敗司徒氏就開始追隨的。想一想,當年大破虎嘯丘血洗伏龍城,屢立戰功的魔將不少,哪一個不比白真真厲害?可魔尊至多讓他們挑些攻占下來的寶貝,還沒有聽說過有主動提供打包送上門的服務的。
即便是現在已經徹底隕落,但當年盛極一時的赤蠍族,也不過被賞了幾件司徒氏的傳世法器,得到了一片靈氣充沛的府邸封地而已。
而白真真呢?十八口大箱子啊!內置獨立空間啊!各式各樣的寶貝啊!
背後議論的魔修們當然沒有親眼看到箱子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但魔尊大人賞賜的,能差嗎?
一開始,有人傳是一些防護法器,還算靠譜,但後來,也不知道這些小道消息經曆了什麼,越來越誇張,什麼海龍王的鱗甲、雷童子的魂珠、玄晶魄鑄的金刀、金烏羽織的霓裳……隨隨便便一件寶貝拿出來,就足夠攻占人界的一座城。隱約有種魔尊大佬豪氣下聘的架勢……?
不過,魔尊大人的八卦他們可不敢談,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內心感慨——不簡單!白真真這條蛇精不簡單啊!
不簡單的白真真把這十八口大箱子一一清點完畢,堆到府內的倉庫裡,親自鎖了起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無功不受祿。自己明明沒做什麼事情,突然收到魔尊這麼大的賞賜,良心不安,不敢用。誰知道那個沉默寡言陰氣逼人的反派大佬在想什麼啊。陰謀!這絕對是一場陰謀!
再說了,她可是要幫助主角匡扶正義的人啊!怎麼能被反派這點小小……哦不,這點雖然很多、但完全動搖不了她一心追求光明與正義決心的賞賜所腐化呢!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白真真難得不為所動地把魔尊的賞賜全部鎖了起來,可她卻擋不住魔將魔修們接二連三地上門送禮。
短短幾天,登門拜訪的魔修比過去一個多月出現在她視野裡的還多。洞府裡的石階被踩平了,大廳裡的座椅被磨光了,頭頂上的一處房梁被戳斷了。
身高十二尺,必須時刻躬著身子說話的犀牛精:“那個……不好意思啊,回頭我給你修好。”
身高五尺,仰頭仰到脖子酸痛的白真真:“…………不……不用了,真的沒事。”
魔將魔修們不敢打擾伏龍城裡那位高高在上的魔尊,就想著法兒地討好白真真,忙得她每天跟妖界領導人似的,不停地會見各個級彆的魔將魔修。
最初幾天白真真還能勉強應付,到後來,她自己也煩了,每天天剛蒙蒙亮就出門,到晚上月亮高高掛起才回來,生生被逼出了晚睡早起的習慣。
這天晚上,白真真又在外麵晃到很晚才回來。進了屋,外衣一脫鞋子一扔,困得連澡都不想洗,隻想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躺屍。
她剛躺下,忽然覺得被褥下麵硬硬的,有什麼東西硌著她的腰。
白真真的房間每天都有專門的小妖負責打掃,床鋪也是他們鋪的。她最近不怎麼呆在洞府裡,沒想到倒把這群小妖慣得懶散了,這麼大的一塊東西都能遺漏在床上。
雖然隻要翻個身躺到另一邊就好了,但白真真是個“一旦注意到就無法再忽略”的糾結症患者,她內心嘀咕了兩句,極不情願地動了動,把手伸到被褥下麵。
白真真本打算把那硌人的東西掏出來隨便扔了,繼續安心地睡大覺。然而,在指尖剛剛觸碰到那個物件的一瞬間,她忽然就清醒了。一張地圖赫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一個金色的光標正忽明忽暗地在地圖上的一角跳動。
謔!這什麼技術?實時地圖導入?修真界有點厲害啊!
白真真正暗自驚歎,腦中又響起一道聲音,是衛肖的聲音。
“想辦法弄到魔尊的頭發放入暗盒內,自有人來取。”
像是怕她聽差了似的,地圖下方還特意出現了一條字幕。
白真真:“…………”等等,這是新任務嗎?
算算時間,赤蠍族被除的消息的確應該傳到了人界,她通過了測試,衛肖他們便會依照承諾,接受她的投誠。隻是……這個新任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要她去取魔尊的頭發?
白真真突然腦補出一副極度詭異的畫麵——昏暗的小木屋內,四周陰冷潮濕,一位戴著兜帽的鷹鉤鼻修士,正桀桀笑著把魔尊的頭發放到咕嘟咕嘟冒泡的綠色藥水裡。
白真真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衛肖的話一共循環了兩遍,兩遍結束後,那張地圖和光標還留在白真真的腦海裡,但是手上的硬物卻不見了。
白真真把手拿了出來。她的手裡濕漉漉的,像是冰塊化成了水。在她握住硬物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像鏤空的小樹葉一樣的印記,那是霍青璿的記號。
原書裡的確有提過霍青璿曾把聲音存在冰塊裡,悄悄與衛肖通訊,想來這應該就是他們倆所為,而不是彆人冒充的。
想通了這一點,白真真稍稍放心了些。
手心裡的那道印記不一會兒便不見了,和濕氣一起消失得乾乾淨淨,放佛它們從未出現過。
白真真知道衛肖與霍青璿在魔軍裡有內應,而且她覺得,他們最後能夠戰勝魔尊,應該和這位內應有很大的關係。隻不過,原書一直在為這位不知名的內應作鋪墊,從來沒有真正揭露他的身份——至少在白真真棄文前還沒有。所以,白真真並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隻有一點,能自由進出她的房間的,應該是她洞府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