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幽幽,帷帳中人影幢幢。
穆如期將密信至於燭火之上,眯起眼睛,注視著赤紅色的火舌將字跡吞沒,忍不住嗤笑一聲:“不出所料。”
隨侍的太監諂媚道:“萬事都在太子殿下的計劃之中。”
“因為我是天下最了解夏朝生之人。”穆如期自負地勾起唇角,“他那麼想嫁給我,自然看不慣九皇叔。”
“這個時候,哪個不長眼的往他麵前湊,他就厭惡誰。”
“九王爺可不就是……”太監故意頓了頓,剩下的話被意味深長的笑取代。
“你啊。”穆如期沒有責備太監言語上的僭越,在密信化為灰燼後,撣了撣衣袖上的落灰,隨意道,“悅姬如何了?”
“悅姬得知自己懷了太子殿下的骨肉,開心著呢!”
“開心?開心就好……那就今晚動手,讓她高高興興地去死吧。”
“太子殿下放心,藥已經下在悅姬的飲食裡了。”
穆如期滿意地點頭,一陣風吹過,他帳中的燈火熄滅了。
須臾,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夜色裡。
“快點!”太監刻意壓低的聲音隨風飄散,“悄悄地將人扔到河裡,不許磨蹭!”
“公公,這到底是……”
“不該你們問的,彆問!”
黑暗中的人影挪動得更快了一些,很快,黑暗中傳來重物落水的悶響。
太監站在岸邊,盯著黑漆漆的河麵,確定沒有任何人影浮上來,滿意地覷著站在河邊的宮人:“太子殿下還有重賞,你們幾個,快去領賞吧。”
宮人們欣喜地謝恩,轉身的刹那,眼前晃過凜冽的劍光。
血光四濺,岸邊又響起沉悶的水聲。
金吾衛收回劍,再次退進濃稠的夜色。
黯淡的月亮從雲層後探出來,猩紅色的血染紅了河麵,不知過了多久,輕微的水聲再次響起。
白六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上了岸。
與此同時,梁王也將手中的密信遞到了燭火前:“看來朕的賜婚真的讓鎮國侯府和王府徹底交惡了。”
長忠跪在榻前,為梁王捶腿,聞言,動作微頓。
“怎麼,朕說得不對嗎?”
“陛下說得怎麼可能不對呢?”長忠低下頭去,換錘為捏,“奴才就是想,鎮國侯真急出病怎麼辦?”
“他病了,朕就安心了。”梁王不以為然,“整個鎮國侯府都病了才好!”
“那賜婚……”
“自然不能撤回來。”梁王拍了拍腿,示意長忠捶另一邊,“夏榮山那個粗人在朕這兒鬨不出結果,肯定要去王府討說法,朕坐山觀虎鬥,最輕鬆不過了!”
“陛下,如此一來,您可得好好安撫太子殿下,小侯爺畢竟是他心中所好啊。”
“安撫?朕日後選門第更好的給他做太子妃便是。”
“陛下說得是。”
…………
*
“嘶——”
“小侯爺現在知道疼了?”夏花紅著眼眶,替夏朝生抹藥,“剛剛奴婢就該跟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