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夏朝生是打定主意接受賜婚了。
秋蟬愣了好一會兒,喃喃自語:“也好,隻要小侯爺不以命抗旨,嫁進東宮和嫁進王府,又有什麼區彆呢?”
同一時間,言裕風被宮人攙扶著,鑽進了穆如歸的帷帳。
“太子殿下!”他腿上有傷,跪不下去,乾脆直接來了個五體投地,痛呼,“太子殿下,為我做主啊!”
穆如期將懷裡的美人推開,好笑地打量言裕風:“怎麼了這是,誰敢惹金吾衛統領的親弟弟?”
“太子殿下,是那……是那鎮國侯府的夏朝生!”言裕風知道太子私下裡隻當夏朝生為玩物,想也不想,添油加醋地將自己被箭射中的事說了一遍。
言裕風一邊抱怨,一邊沾沾自喜。
以前,他不管犯了什麼錯事,都往夏朝生身上推。太子殿下也不會追究,甚至會當著一眾親信的麵,逼問夏朝生:“你可知罪?”
夏朝生每每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太子殿下麵前,腰杆筆直,倔強地沉默。
太子習慣於此,擺手:“領罰去吧。”
夏朝生便會消失三四天,然後再次出現在太學裡,又追隨在穆如期身邊,仿佛一切不愉快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言裕風篤定,今日也會如此。
太子殿下聽了他的話,必定傳夏朝生入帷帳,為他找回顏麵。
夏朝生算個東西?
要不是和那人長得有幾分相像……
“你說朝生對你射箭?”言裕風的幻想被穆如期的笑聲打破,“裕風,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重病在身,走路都喘,哪裡兒能拉動弓箭?”
言裕風漲紅了臉,為自己辯解:“可他是鎮國侯府的小侯爺,從小習武……”
“你在孤麵前,還撒謊嗎?”穆如期忽地一掌拍向長案,眼裡精光畢露,“若他真的向你射箭,怎麼會沒有人向陛下稟報??”
“鬨到陛下麵前又如何?”言裕風不服氣地嚷嚷。
穆如期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而一笑:“也罷,你就去父皇麵前把對我說過的話再說一遍,看父皇是忌憚鎮國侯夏榮山,還是忌憚你那從未離開過上京的金吾衛統領兄長。”
言裕風渾身一涼:“殿下……”
“想明白了?”穆如期重新摟回嬌滴滴的美人,低頭親了一口,“想明白了就彆在夏朝生麵前找不痛快。”
“……孤一定要得到鎮國侯府的支持,所以夏朝生必須嫁入東宮。”
言裕風在宮人的攙扶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可是陛下聖旨已下,他不日就要嫁入王府,成為九王爺的王妃了。”
“孤嫌你糊塗,你還真不動腦子了。”穆如期伸手指著自己的帷帳,“他住在孤和九皇叔之間……是孤的意思。”
“……有孤在側,夏朝生必定看九皇叔礙眼,等到了他們大婚那日,孤隨便派去一頂花轎,他定會感激涕零地爬上去。”
言裕風哪裡不明白太子話裡的意思?眼裡冒出精光,一瘸一拐地湊到穆如期身邊,大肆拍馬屁:“太子殿下好計謀,不僅將夏朝生玩弄於股掌之中,還能狠狠地駁九王爺的麵子。”
穆如期不以為然地輕嗤一聲,讓言裕風退下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太監這才開口:“太子殿下,要不要查查言公子的腿是誰傷的?”
“有什麼好查的?”
“這……”
“夏朝生是鎮國侯府的小侯爺,身邊有幾個會射箭的仆從,實屬正常。再說,你跟了我這麼些年,難道不知道夏朝生的脾氣嗎?”
太監沉默片刻,捂著嘴怪笑起來:“也是,小侯爺隻有在殿下麵前,好說話些。”
這話說到了穆如期的心坎兒上。
“誰叫他非我不嫁呢?”大梁的太子得意洋洋地逗弄著懷裡的美人,“等著吧,到了大婚當日,我要讓穆如歸顏麵掃地……”
剩下的話全淹沒在了美人的嬌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