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二合一)(2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4244 字 6個月前

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在金鑾殿前舉劍發瘋的穆如期,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向梁王描述。

不過也不需要穆如旭來描述了。

舉著劍的太子衝進了金鑾殿,金吾衛也跟著鬨哄哄地追了進來。

他們怕傷著穆如期,不敢出手,卻又不敢放任他亂跑,就這麼一追一趕得在金鑾殿前鬨起來。

梁王氣得七竅生煙,一口氣噎在胸腔中,憋得麵色漲紅,“你”了半晌,忽而雙眼一翻,軟綿綿地栽倒在龍椅上。

“父皇!”穆如旭大驚失色,撲過去,“父皇……太醫呢,快叫太醫啊!”

這下可好,金鑾殿前徹底炸開了鍋。

太醫匆匆而來,將暈過去的梁王送到了後殿,穆如期也被冷眼旁觀了半晌的言裕華攥住了手腕。

“胡鬨,真真是胡鬨。”五皇子這才騰出心神去看穆如期,結果還沒湊近,就被衝天的酒氣熏了個踉蹌,“皇兄,大梁危急存亡之際,你竟然……竟然還去喝酒?!”

穆如期醉醺醺地甩著手腕,滿不在乎地說著胡話:“大梁危急存亡之際?……荒唐,穆如歸又沒造反,大梁有什麼……”

“皇兄!”穆如旭倒吸一口涼氣,“九皇叔在嘉興關為了守護大梁江山,受了重傷,你怎麼能如此汙蔑他?!”

穆如旭倒不是真的為穆如歸鳴不平,但如今,太子擺明了犯了大錯,他要做的,就是將更多的罪名堆在他的頭上。

“受了重傷?”穆如期敏銳地捕捉到四個字,喜笑顏開,“當真是喜事啊!”

“皇兄,你……”

“怎麼不是喜事呢?”穆如期拍著手,指著穆如旭,“難道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嗎?”

穆如旭躲開穆如期的手,憤怒道:“皇兄汙蔑九皇叔不夠,還要來汙蔑臣弟嗎?”

穆如期不甘示弱地罵回去:“你就是這麼想的!”

無人阻攔,兩個皇子居然就這麼在金鑾殿前毫無形象地吵了起來。

另一邊,梁王幽幽轉醒。

準備上前伺候的長中忽而愣住,懊惱地自言自語:“真是糊塗了,奴才該換身衣服,免得酒氣熏到陛下!”

他轉身的時候,被言裕華一言不發地攔下。

金吾衛統領身上同樣沾染著濃濃的酒氣。

“言統領,您這是……”長忠不解地蹙眉。

“公公莫要換衣服才是。”

“言統領此言何意?”

“兩位殿下方才在金鑾殿前的爭吵,想必公公也聽見了。”言裕華壓低聲音,與長忠耳語,“待會兒陛下問你,你肯定要如實稟告,也要承擔陛下的第一波怒火,倒不如……對陛下說,太子殿下是酒後失言,說不定陛下不會那麼生氣。”

長忠眼底劃過一道精光,不評價言裕華的話是對是錯,卻也沒有將身上的衣服換下。

很快,床帳內傳來了梁王虛弱的聲音:“長忠……長忠!”

“陛下,奴才在呢。”長忠命人將床帳拉開。

頭疼欲裂的梁王好不容易有些力氣坐起身,就被撲麵而來的酒氣生生熏了回去。

“誰敢在朕的金鑾殿內喝酒?!”

長忠順勢跪倒在榻前,愁眉苦臉道:“陛下,奴才有罪,方才奴才去攙扶太子殿下後,沒來得及換身衣服……”

“什麼,太子喝酒了?!”

“哎呦,陛下您彆生氣。”長忠覷了一眼同樣跪在榻前的言裕華,話鋒一轉,“太子殿下許是心情不太好……這不,言統領也在這兒呢,您問問他!”

梁王掙紮著從榻上坐起身:“裕華,你過來!太子是你請來的,朕要聽你……你給朕滾遠一點!”

梁王話未說完,更濃鬱的酒氣隨著言裕華的靠近,飄了過來。

“混賬,一群混賬!”梁王癱倒在榻上,暴跳如雷。

言裕華重新跪回去,一板一眼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禁足期間,日日自省,隻是念及陛下,五內鬱結……”

“你給朕閉嘴!”

“陛下?”

“事已至此,你還為他找借口?”梁王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咬牙切齒,“裕華,你給朕記住……朕還沒死呢,你該效忠的是坐在龍椅上的朕,不是在東宮中禁足的太子!”

言裕華磕了個頭:“臣……謹遵陛下教誨。”

“那你和朕說實話,你去東宮請太子的時候,太子在做什麼?!”

“太子殿下醉倒在榻上,還說……”

“還說什麼?朕不許你吞吞吐吐!”

“陛下恕罪。”言裕華做出猶豫之態,不提太子在做什麼,隻一個勁兒地求情,“太子殿下隻是喝了些酒,請陛下不要因此就讓五皇子……”

“言裕華!”本就惱火的梁王聽到言裕華提穆如旭,劇烈地咳嗽起來,“你……咳咳……你再為太子,隨意攀咬旁人,朕……朕就誅你九族!”

言裕華麵色微白,將額頭“砰”得一聲磕在冰冷的地磚上:“陛下恕罪!不是臣隨意攀咬,而是臣不敢說……若陛下要聽,臣……臣懇求陛下,聽過後,隻治臣之罪,不要牽連臣的家人!”

“他究竟說了什麼,讓你如此懼怕?”梁王止住咳嗽,見言裕華額角掛著豆大的汗珠,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言裕華為人,梁王自覺了解。

他忠誠,可靠,從不乾涉朝政,連對太子親近,也是從穆如期入住東宮開始的。

這沒什麼特彆的,金吾衛從來隻聽從天子以及未來天子的命令。

可如今,言裕華為了維護太子,竟然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

太子究竟說了什麼?!

梁王驚疑不定道:“朕不治你的罪,也不治言家的罪,但朕要你一字不差地將太子說過的話告訴朕!”

鋪墊了這麼久,言裕華終是鬆了口:“陛下,太子殿下酒後失言,妄議您所服丹藥……”

梁王暗中鬆了一口氣。

可言裕華接下來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在他的耳畔炸響。

“太子還說,您……您天壽不足三載……”

言裕華話音剛落,長忠就驚呼起來:“陛下!”

剛蘇醒的梁王,硬生生被太子的胡言亂語氣吐了血,然後軟綿綿地暈倒在了龍榻上。

太醫再次湧進金鑾殿,皇城中一片混亂。

上京城中也不遑多讓。

秦通達出宮後,渾渾噩噩地回到秦府,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捏著秦軒朗的信,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他一點兒也不懷疑信件的真實性。

有什麼好懷疑的?

穆如歸廢了一條腿,被從堯山過來的狄人偷襲,身受重傷,是多麼合理的事情!

秦通達現在考慮的,是上京能撐住幾日,自己還有多久好日子可過。

他沒那麼天真,認為金吾衛能守住皇城。

那都是些從未上過戰場,靠著出身,作威作福的黃口小兒,彆說狄人了,就算是邊關流竄的馬匪,都能將他們輕鬆斬落下馬。

與其指望金吾衛保住大梁的江山,不如自己想辦法!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秦通達額頭冒出了冷汗。

若是大梁不複存在,秦家的輝煌也不複存在。

“來人。”秦通達念及此,咬牙將候在門外的老仆叫進來,“去,派人去收糧……不管用什麼辦法,將市麵上的米都給我收過來!”

老仆猶豫一瞬:“大人,狄人來犯的消息已經傳開了,買米買糧的百姓很多……”

“管他們做什麼?”秦通達滿不在乎地擺手,“我們有錢,店鋪不賣給我們,還能賣給誰?!”

“買完糧,再把銀票都兌成現銀。”

“大人……”

“快去啊!”汗水順著秦通達的臉頰滾落,“要是狄人打進來,錢票就成了破紙,到時候,想花都花不出去!”

老仆唯唯諾諾地離去。

秦通達疾步走到門前,又踉蹌著退回來。

他望著窗外茫茫白雪,以及被白雪壓住的富麗堂皇的庭院,眼神逐漸陰冷。

秦家的榮華富貴不能斷。

他不想離開上京。

隻要保住秦家……誰當皇帝又有什麼區彆呢?

與上京的混亂相反,嘉興關一派祥和。

夏朝生裹著狐裘,坐在地毯上,好奇地翻動著地上狄人貨商行囊裡的貨物。

而“病重”的穆如歸躺在一旁的榻上,捏著一冊書,狀似在看,實則目光釘在夏朝生的身上。

“九叔,你看,我戴這個帽子,好看嗎?”他翻出了一頂粘著羽毛的帽子,頂在頭上,興衝衝地跑到穆如歸身邊。

穆如歸微微挑眉,沒告訴夏朝生,這種帽子,狄人隻有在成婚時才會戴:“好看。”

他美滋滋地跑回去,摘了帽子,繼續翻貨物。

是了,這就是所謂的翻過堯山的狄人——隻是幾個投機取巧,又膽子極大的狄商而已。

“堯山山勢複雜,氣候惡劣。”夏朝生喃喃自語,“就這麼幾個商人,跨過天塹的時候,都折損了大半,軍隊又怎麼可能過得來?”

他笑著搖頭:“咱們這位陛下和那位秦大人,可真是……天真。”

穆如歸暗暗一笑,知道夏朝生把“愚蠢”兩個字咽了回去。

“不過九叔,你又在腿上放蠱蟲,當真沒問題嗎?”

穆如歸想說無妨,話到嘴邊,變成了一聲輕喘。

夏朝生果然上當,撲過去,作勢要掀被褥,結果後頸被粗糲的掌心按住。

“九叔?”

他仰起頭,迎來的,是溫情脈脈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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