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73(二合一)(1 / 2)

重生成帝王掌中嬌 四默 13914 字 6個月前

梁王何時服用丹藥,又用多少,從來不是秘密。

五皇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掌握了時辰。

還是那個小太監,跪在他腳邊,極力勸阻:“殿下,先下手為強啊!”

穆如旭麵色蒼白,短短幾日間,就已經骨瘦如柴:“現在下手,於我何益?父皇才說過,我與皇位無緣,就算我真的篡改了立儲的詔書,朝臣們也不會支持我。”

更不用說那些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他身份的謀士們,倘若梁王真的駕崩,絕對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登基。

“殿下,可是要逼宮?”

“逼宮?”穆如旭慘笑出聲,“你讓我拿什麼逼宮?我既不像前太子,手裡有金吾衛可用,亦不如九皇叔,統領玄甲鐵騎……我倒是想逼宮,但我有什麼資本逼宮?!”

小太監沉默片刻,幽幽道:“既然無法逼宮,殿下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穆如旭點頭:“是啊,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在梁王臨終前,更改那道立儲的詔書。

此舉著實凶險,但若是成功……他多年的努力,就不算白費。

“行了,你下去吧,我再想想。”穆如旭將小太監趕走,獨自坐在殿內,顫抖著從袖籠中取出了一方小小的木盒——這個木盒竟與梁王藏於袖籠中的木盒一模一樣,裡麵也放著兩顆“仙丹”。

隻是這兩顆仙丹,不是用來延年益壽,而是用來奪人性命的。

穆如旭撚起一顆丹藥,手指微微發顫。

他回想起多年來,為了儲君之位付出的心血,痛苦不堪。

“父皇……”穆如旭垂下頭,嗓音哽咽,倉惶將仙丹收入木盒中,再也不想看到般,將木盒塞進了袖籠。

他不是從小深受梁王喜愛的穆如期,腦海中並未有太多與父皇濡慕的回憶。

可梁王……也並非絕情之輩,就算知道他身體裡流著狄人的血,依舊將他當做皇子來培養,甚至為他尋了位出身高貴的養母,讓他在朝堂之上立足。

但是,懦弱的情緒隻出現了一瞬,穆如旭很快收住了淚,眉眼間浮現出決絕的狠厲。

“父皇當我是一顆製衡穆如期的棋子罷了。我隻是個棋子……他隻是在利用我……對

,他隻是在利用我!”

他按住袖籠,指腹死死地抵著木盒的邊緣,心裡的猶豫消散殆儘,目光極近癲狂:“父皇,休要怪兒臣心狠,是你……是你逼兒臣的。”

“……來人!”

候在門前的小太監循聲跑了進來。

“天暖了,再過幾個月,父皇又要去驪山圍獵了吧?”穆如旭眯起眼睛,伸手摸著下巴,語氣森然,“年前,父皇以為狄人攻破了嘉興關,倉惶逃去驪山,丟足了顏麵,所以定會將三月的春獵搞得聲勢浩大,以證明大梁國力強盛……驪山不比皇城,我若動些手腳,很難被人發現。”

小太監諂媚地附和:“五皇子殿下真是好計謀……若是十一皇子殿下不在梁王身邊,咱們肯定更好謀劃。”

“穆如意一個黃口小兒,就算去了驪山,能做什麼?”穆如旭不屑地冷嗤,“他連馬都不會騎,勉強逮住一隻兔子,都是撞大運……不過,你說得也有些道理,若他不在父皇身邊,就看不見父皇立儲的詔書,自然也沒辦法妨礙我的大事。”

穆如旭目光閃爍:“到時候,我在驪山直接宣布父皇的聖旨,登基繼位,掌控金吾衛,還有人會反對我登基?就算是遠在上京的穆如意心有不滿,或是朝臣真有異心,聽聞消息,為求自保,也隻能俯首稱臣。”

“殿下所言極是!”

“行了,去安排吧。”穆如旭不耐煩地擺手,“你先讓暗衛去解決那些猜出我身世的謀士……我不想聽到任何關於我母妃的胡言亂語。”

“奴才這就去辦!”

“還有,我記得朝中仍有幾位大臣站在我這一邊。這些時日,讓他們多寫些彈劾我的折子。”

小太監不解地問:“殿下,這又是為何啊?”

“父皇多疑,多寫些彈劾我的奏折,他反而會對穆如意起疑心。”穆如旭淡淡道,“反正父皇不願再見我,就算他不對穆如意起疑心,多幾道彈劾的折子,於現在的情況而言,也不會更糟糕了。”

“奴才知道了。”小太監深深一跪,邁著小碎步,走到門邊,掩上了門。

院外陽光明媚,上京城中春色深深,連風都是暖洋洋的。

本該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時節,夏朝生卻趴在榻前,吐得撕心

裂肺。

穆如歸心疼地拍著他的背:“來,喝口水。”

夏朝生艱難地撐起上半身,將自己摔在穆如歸的懷裡,費力地喘息:“九叔……”

他嗓音軟糯,眼眶發紅,直讓穆如歸的心也跟著碎了。

男子懷孕,本就要用易子藥改變體質,夏朝生的身子又虛弱,故而月份稍微大些,反應就來了。

起先,他隻是胃口不好,後來,吃什麼吐什麼,連最愛的甜糕,都聞不得味道。

穆如歸整日陪在夏朝生身邊,都準備好坦白他有孕之事了,他卻在吐後,苦中作樂地哼哼:“我是不是要死了?”

穆如歸:“……”

夏朝生捂住臉,假裝抽噎:“九叔,我命不久矣了。”

穆如歸:“……”唉。

穆如歸將他抱在懷裡,無可奈何地歎息:“彆瞎想。”

夏朝生透過指縫瞧見了九叔的神情,差點被逗樂,但他的唇角尚未勾起,就因為胃裡泛起的惡心,再一次趴在榻前,乾嘔起來。

萬幸的是,天坤道人下了山,來到王府,又為夏朝生開了藥,連那整日不見蹤影,據說已經雲遊到幽雲十六洲的薛神醫,也寄來了安胎的藥方。

“王妃雖精神不濟,但麵色中透著紅潤,想來是那子母蠱起了作用。”天坤道人替夏朝生診完脈,走出臥房,站在屋簷下,笑眯眯地與穆如歸耳語,“王爺大可放心了。”

穆如歸並未仔細問天坤道人如何察覺到了子母蠱的存在,隻是同樣壓低了聲音,不滿地問:“還不能將有孕之事,告知於他嗎?”

“王爺,貧道從不打誑語,隻是……貧道掐指一算,王妃近日,還有一劫,且與身孕有關,切莫大意啊。”幾日不見,天坤道人終於說了實話,“王妃命數奇絕,絕非常人,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穆如歸渾身一震:“一劫?什麼一劫?”

“貧道也隻是算出了劫難而已。”天坤道人緩緩搖頭,“還請王爺莫要再追問了。”

天機不可泄露。

穆如歸明白天坤道人的猶豫,但他聽著屋內夏朝生乾嘔的聲音,還是心如刀絞,恨不能逼著天坤道人將話說明白,連夏花端來的藥,都因為焦慮而拿不穩,指尖微微顫抖,潑潑灑灑了大半。

“王爺,您小心些。”夏花看得頭皮發麻,緊張得恨不能將藥奪回來,“這可是天坤道人親自熬的藥啊。”

言下之意,這藥珍貴著呢,您怎麼給灑了?

站在一旁的天坤道人連忙說:“無妨,隻是一味藥而已,貧道再去煎。”

穆如歸心不在焉地頷首,急匆匆走進臥房,將夏朝生從榻前扶了起來。

他蔫嗒嗒地垂著腦袋,認命般吞咽著苦澀的藥汁,那張好不容易養出點肉的小臉,又瘦回了當初剛吞下易子藥時的模樣。

穆如歸狠狠咬住牙,忽地恨透了自己。

若不是他,朝生何須遭罪?

“九叔,你說……咳咳。”夏朝生苦中作樂,繼續扮演著“無知”的角色,“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是命不久矣,你……你咳咳,你摸,我肚子上還有肉呢。”

他邊說,邊將穆如歸的手按在了小腹邊。

那裡的確軟綿了些許。

穆如歸心裡一熱,低頭斂去眼底的疼惜,將頭埋在夏朝生的頸窩裡,喃喃道:“嗯,你定然無事。”

他精疲力竭地摟住九叔的脖子,聽著九叔沙啞的嗓音,眼裡滾下一串淚珠。

痛苦嗎?

痛苦。

幸福嗎?

……很幸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夏朝生“病重”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上京城,卻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連梁王聽了長忠的話,也隻是抬了抬眼皮,百無聊賴地問了句:“又病重了?”

梁王甚至開起了玩笑:“這回,朕的九弟沒有再往家裡買棺材衝喜吧?”

“九王爺怎麼會繼續乾糊塗事呢?”長忠掩唇輕笑,“不過陛下,這回的情況似乎比往常還要凶險,王爺還上了一道折子,特意說明,自己要在王府中照顧生病的王妃,近日就不上朝了。”

“他平日裡也不常來……不來便不來吧。”梁王隨意點頭,又補充道,“對了,去庫房裡尋些好的補藥,送去王府。畢竟是朕親手賜的婚,麵子上,總不能太難看。”

“陛下不說,奴才也得備著,方才已經遣人去庫房尋人參了。”

“嗯?”梁王驚詫地撩起眼皮,“你倒是機靈。”

長忠垂著頭,奉承道:“奴才跟隨陛下多年,知道陛下行事,故而自作主張,還請

陛下降罪。”

“你做得很好。”梁王不介意地搖頭,“要是不給王府送些補品,世人定議論紛紛,說朕是涼薄之輩……對了,鎮國侯那邊,可有什麼異動?”

“這……”長忠遲疑道,“鎮國侯向來寶貝自己的獨子,若是得到消息,怕是要與王爺拚命啊!”

梁王多年來,被鎮國侯折騰的頭暈腦脹,如今聽他煩憂,心裡兀地生起一絲暢快:“不必理會,讓他們自己去鬨,朕可不趟這趟渾水。”

再者,梁王巴不得夏朝生病死在王府。

如此一來,鎮國侯和穆如歸之間,就是再也無法調解的血海深仇。

事實上,夏榮山聽聞坊間傳言,不僅暴跳如雷,還慌了神。

堂堂一國鎮國侯,躲在夫人屋中,攥著夏朝生出嫁前留在府中的一柄長弓,麵色刷白:“夫……夫夫夫人,生兒……生兒會不會真的不好了?”

裴夫人端坐在榻上,不動如山:“侯爺,你怎麼這般沉不住氣?”

“那是本侯的兒子!”夏榮山猛地抬高嗓音,對上夫人的目光,又瞬間蔫回去,“夫人也知,生兒……生兒身子骨不好,在侯府中時,就病懨懨的,如今……如今到了王府……夫人也知,那王爺就是個不懂情情愛愛的粗人,如何能照顧得好我們的生兒?”

裴夫人冷笑不已:“不懂情情愛愛的粗人?侯爺,這話是說你自己呢,還是說王爺呢?”

夏榮山一時語塞,繼續擺弄起懷裡的長弓,嘴裡嘟嘟囔囔:“我的生兒啊……我的生兒真是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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