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皇城中,想吃多少,吃多少,宮中甚至還有道士常駐,專門煉製丹藥。
所以梁王從不知道,仙丹也有吃儘的時候。
“長忠,你快讓人快馬加鞭,趕回宮中,給朕取些仙丹來!”梁王焦躁得在王帳中踱步,雙手負在身後,神經質地喃喃,“不對,把那些道長也給朕一並帶來……對,讓道長們一起來驪山參加狩獵!”
在宮中的道士,並非金山上玄天觀的道士。
玄天觀中的道士架子大,隻在皇族祭禮時,會下山入宮,其餘時間,一概待在金山上,畫符修煉。
天坤道人不追求名利,也不在乎金銀財寶,偏偏玄天觀還是天下第一道觀。旁的道觀就算心有不甘,也無法在名聲上超越玄天觀,於是就有好事之輩,在旁的歪門邪道上,試圖博得梁王的歡心。
海遂月的道士們,就是為了入宮,才著手研究丹藥的。
他們絞儘腦汁研究了十餘年,終於入了梁王的眼。
天坤道人私下裡,對此嗤之以鼻。
“吃幾顆丹藥就能延年益壽,羽化登仙,那我輩弟子艱苦修行,圖個啥?”天坤道人說得正氣凜然,若是手中沒有拎著一隻肥嫩的叫花雞,這話或許更有說服力一些。
不過天坤道人的弟子對師父的話,深信不疑。
但是他們也不會天真地去梁王麵前諫言,說仙丹無用。
且不說,玄天觀不涉朝局,不涉黨爭,就算真的涉足了朝政,區區一個半路出家,若是沒有研究出“仙丹”,他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海遂月道觀,也不配玄天觀自降身價去對付。
於是海遂月與玄天觀井水不犯河水多年,倒也相安無事。
海遂月的道士也不笨,在梁王麵前,隻說自己精於煉丹,絕口不提祭祀卜卦之事,變相得用實際行動證明
,海遂月不會同玄天觀爭高低。
他們這是先服了軟。
梁王心裡也有一杆秤。
遇上國家大事,大梁王朝的傳統,既是上玄天觀祭祀。
其中道理,連梁王本人都不甚清楚,但規矩就是規矩。
也正是這樣的規矩,讓玄天觀屹立在金山上,百年不倒。
“陛下,海遂月的道長們就算去了驪山,沒有煉丹爐和藥材,也煉不出您要吃的仙丹啊!”長忠愁眉苦臉道,“您平日裡所服用的丹藥,就算是同一個爐子裡出來的,也要抽個一兩枚,由奴才們試吃,確認無毒,才會放在您的麵前。”
“不就是試毒?”梁王隨手在營帳前點了幾個人的腦袋,“就他們了。”
帳外的將士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梁王的犧牲品,隔著一層帳篷,興衝衝地向梁王行禮。
長忠還欲再勸:“陛下,煉丹爐那麼大,那麼重,就算您真的派人把爐子搬來,道長們也無處可以煉丹呀!”
梁王不甘心地搖頭:“不,不會……肯定會有辦法。”
“陛下,您先容老奴去清點清點。”長忠見老皇帝神情恍惚,語氣癲狂,知道他這是癮上來了,連忙尋了個得體的理由,跑出了王帳。
但他並沒有向隨行的車輦走去,而是連身形都來不及隱藏,直直地向九王爺的馬車飛奔。
“王爺,陛下身邊的內侍監……”紅五眼尖,最先瞧見長忠。
話音剛落,氣喘籲籲的長忠已經奔到了眼前:“紅五侍衛,快……快和王爺說,事情有變,成敗在此一舉!”
馬車的車簾自內被人猛地掀開。
掀開車簾的,卻不是穆如歸,而是滿目震驚的夏朝生:“五皇子殿下要下手了?”
長忠一噎。
夏朝生的腰間很快纏上來兩條結實的臂膀。
穆如歸無奈地歎著氣:“你身子不爽利,且躺著。”
言罷,作勢要下車。
夏朝生心裡一悸,隱隱約約覺得九叔的大業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心也不由跟著驚慌起來。
他倒是不擔心九叔會失敗。
前世那麼糟糕的條件下,穆如歸拿著一手爛棋,依舊走到了九五至尊之位,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夏朝生等的,隻是一個結果。
他知此去一彆,再回來,
九叔很可能,就不僅僅是自己的九叔了。
“想什麼呢?”穆如歸見夏朝生神遊天外,便習慣性地抬手刮他的鼻尖。
夏朝生失落地垂下眼簾,咬著唇,嘟囔了句:“小心。”
穆如歸在關鍵時刻,還是不善言辭,即便察覺出了他的不安,依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寬慰的話。
紅五抱來了黑甲。
穆如歸接過,自己為自己穿上,離去前,麵頰刮過一道春風。
他忽地福至心靈,大踏步走到馬車邊,按著自家王妃的後頸,直直地吻過去。
“我答應你,絕不做……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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