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0(1 / 2)

離婚後被前夫寵壞 古莘 10624 字 2個月前

要不要幫你重新記一遍。

阮玉聽到這句話, 腦子轟的一聲, 想到藏在衛生間的驗孕棒,一陣耳鳴。

她想要掙紮, 席墨放開她的腳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乖, 不要亂動。”

阮玉眼眶微微泛紅, 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一低頭,不管不顧一口咬在席墨的虎口上。

席墨吃痛,緊抿著雙唇, 但沒有多餘的動作。連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任由阮玉用力咬自己。

席墨在國外自力更生三年, 被席老爺子斷了所有銀行卡。一開始為了生存, 什麼活都做過。

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他手上有一些老繭。

阮玉咬的牙根泛酸, 察覺到席墨沒有多餘的動作後, 才紅著眼放開他。

席墨盯著她微紅的雙眸,幾不可聞的笑了一聲, 將帶著深深牙印、冒著血珠的虎口給她看:“你一哭,好像我幾年沒洗澡一樣。被你聞著味道, 熏哭了。”

阮玉滿腔悲傷, 被他一句話逗樂了。還不肯笑,憋著腮幫子, 一鼓一鼓的, 倔強的跟一隻小狐狸似的。

席墨抬了抬虎口:“不哭了?”

阮玉倔強的搖頭, 看到他虎口上冒出的細密血珠,一時又緊張起來。

她小跑著在櫃子裡找出了醫藥箱,一邊找著消毒藥水和棉簽,一邊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去打針嗎?”

她剛剛失了神,下口沒有輕重,一口下去,用了全力。席墨沒有掙紮,被她生生咬出了血。

“你是小狗嗎?咬了人需要打針。”

席墨靠在椅子上,伸出手任由阮玉給自己消毒。感受著那隻溫軟的小手緊張的抓著自己,冰冰涼涼的消毒藥水隨著棉簽,留在皮膚上。

“不打針萬一出事怎麼辦?”阮玉憂心忡忡,她今天情緒起伏太大,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行為。

看到席墨虎口上的傷口,心微微一抽,更感到絕望。

她真的不能再這樣,控製不住情緒了。

席墨沒有接腔,靜靜看著她。

阮玉做事情總是那樣專注,塗著藥水,就跟畫畫一樣。

盯著自己的畫麵,任憑溫柔的筆觸落在紙麵上。她喜歡畫水彩,色素隨著水綻放,顏色隨處擴散。

最厲害的大師都無法預知,每一個水痕的變化。

這種不可控的水彩,令阮玉著迷、專注。

席墨感到自己此時成了她手上的一幅畫,她正溫柔的、傾注著自己的感情。

席墨放在阮玉掌心的手動了動,反手握住她的手。

阮玉一驚,跟受驚的貓咪一樣,瞪大銅鈴般的雙眸,虎虎看著他。

席墨勾勾唇角:“心情好了點嗎?”

“嗯?”阮玉一時接不上他的思維。

席墨將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遞過去,放在她嘴邊,“要是還難受的話,再咬一口。”

阮玉一下明白了,她怔怔盯著那隻手。

原來席墨是故意不掙紮的,他以為她心情不好,所以故意讓她狠狠咬一口,發泄無處躲藏的情緒。

阮玉心臟微微揪緊,席墨真的很好,但她隻是同情自己。

阮玉一咬牙,打開他的手。

“好多了,你回去吧,謝謝你關心。”

席墨端詳她片刻,很好,又恢複了之前疏離的表情。

他思索兩秒,看了眼手腕處的表,淡淡開口:“你中午吃的不多,時間差不多了,先去吃晚飯吧。”

“我不餓。”阮玉下意識道,說完覺得這句話反駁力道不夠,又追了一句:“我不想出去吃。”

席墨從善如流:“那就在家裡吃,菜買了嗎?一起去買菜。”

阮玉一時摸不準他到底想做什麼,就為了同情自己,眼巴巴的跑來安慰一頓嗎?

她低著頭,捏著一會兒衣角。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席墨的心思。

席墨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每次想事情的時候,都會捏著衣角玩。

她幾乎每一件上衣,右側的衣角都是卷卷著往上翹的。

阮玉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摸得一清二楚,過了一會兒,她才道:“我想一個人吃,我待會兒還要去實驗室,沒空去買菜了。”

席墨將衣角從她的手裡抽出來,伸出手指撓撓她的掌心。

壓著聲音,看著她,“阮玉,如果你要拒絕我,應該嚴肅一點,找一個我無法反駁的理由。或者對我說,請你滾出去,這是我的家。”

“我……”阮玉剛要開口,席墨便接著道。

“不過一般來說,我不會答應的。”

席墨站起來,單手按著她的肩膀。

“你連拒絕我都不會,我要怎麼放心?”

還是在可憐自己嗎?

阮玉怔怔抬頭,一眼像是要望到席墨的眼底。可她看不出席墨的心思,他的眸光深邃,如同一潭深淵,望不到底。

阮玉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是的,我要拒絕你。這是我的家,我好不容易瞞著爺爺,搬到了這裡,我不希望被彆人打擾。我希望你以後沒事情就不要來了,我們已經離婚沒有關係了。另外。”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話一次性全都說完,要把所有擠壓的情緒一次性釋放。

“我會努力學著堅強的,我一點也不需要彆人的同情。如果下次我再碰到席佳鈺,也絕對不會再讓著她。以後不需要因為怕爺爺傷心為難,就不敢訴說自己的委屈。

我以前讓著席佳鈺,是因為愧疚。她總說是因為我媽媽出院,才會害得她媽媽被趕出席家,最後出車禍也是這個原因。讓著席煜,是因為我媽媽害得他早產,小時候差點活不下去。

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不管孰是孰非,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媽媽有錯,但方露也不是什麼好人,我不需要再覺得愧疚。

我會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好,不需要你、或者任何人的同情。你回去吧,以後不需要再來了。如果可以,請幫我轉告席煜,也請他不要再來了,不然我會搬家的。”

阮玉說完整段話,背對著席墨,緩緩吐了口氣。

這是她一直想說的話,阮鳳萱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她彼時還不懂得退讓。

總是跟席佳鈺吵起來,席佳鈺吵哭了便去找爺爺哭訴。爺爺就會跟她說,席佳鈺沒了父母,受了刺激,讓她不要計較。

從理智上,她能理解爺爺。

剛沒了三個親人,家和萬事興,小輩之間有矛盾,總有一個需要退讓。

席佳鈺從小就脾氣大,她退讓一些也是應該的。爺爺覺得,她需要懂事一些。

可她那時候好委屈的,她也沒了父母啊!

為什麼是她退讓呢?

阮玉那時候不敢問,現在可以問了,也可以遠離那些糟心事了。

席墨本意是希望阮玉能夠堅強一些,不管站在誰的立場。那些往事遺留下來的禍根,都不需要阮玉來背。

可她真的堅強起來,將自己也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席墨突然受不了了,他不接受。

這一瞬間,他腦子一蕩,突然想,這一輩子,他都不允許阮玉推開他。

“我會轉告席煜的,不讓他來打擾你。”

阮玉紅著鼻子,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

“但是我會一直來打擾你。”席墨伸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細細揣摩她的話,便猜出了幾絲端倪。

“你中午聽到我跟樓海說話了?”

阮玉抿著唇,不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