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曉冉又想哭了,但她抽噎著忍住了,接過糖沒吃,看著昏死過去的綠豆眼,眼底生平頭一次有個明確的恨意,“這個人嗝怎麼辦啊嗝?”
鹿幼歌眨了眨眼,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吃,但是也沒有再問。聽到曲曉冉後麵的問話,走過去拖著綠豆眼往外走,打開走廊的玻璃窗,將繩子另一端拴在窗戶上。確定栓牢了,鹿幼歌一提氣,將人提起來,扔出窗外。
這是五樓,掛在窗外,摔下去估計當場也就沒命了。
可是她綁得很結實,而且是擔心對方再對弱小的他們行凶,才會出此下策的。
就算他真的掉下去了,跟她這隻崽崽,可沒有什麼關係。
崽崽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鹿幼歌毫無心理負擔地想。
曲曉冉:“……”
“這樣,等警察叔叔來就好了。”鹿幼歌轉過頭認真道,“不用擔心他會回來找我們。”
也、也行吧。
曲曉冉現在有點雛鳥情結,將鹿幼歌當成依靠,鹿幼歌說什麼是什麼。
兩人回到教室後,曲曉冉的樣子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赤著腳、左臉腫成桃子有明顯的巴掌印、頭發跟雞窩似的,手腕上有紅印,身上的校服也皺巴巴的。
“怎麼回事!”同學們看著她又驚又氣,“誰打你了?!”
“在這乾什麼啊,趕緊的去醫務室啊。”
“哪個孫子打的?我家有律師團,媽的吿不死他!”
“你是不是傻?就這麼被打?怎麼不跑!怎麼不喊人啊!”
……
說著就有人打電話,要報警。
“監控開著呢!”同學道,“去死角打。”
“避個屁!”向來文縐縐的學委罵道,“在學校裡學生受傷,還沒找學校的事呢!”但他向來是不帶手機進教室的。
“對!快打電話!救護車也叫上,驗傷!”
這次沒有人再去擔心“釣魚執法”。
“媽的我不信了!法製社會,還真有人上學校鬨事!”金元寶罵罵咧咧掏出手機,等手機沒撥打出去之後,才看到信號格是空的,驚愕道:“沒信號?!”
“怎麼回事?”
“沒信號?什麼意思啊?金地主,你行不行?”又有人掏出手機,這次不用打,他直接就看到了手機屏幕上信號格是空的,“我也沒有信號?”
這下子所有人都有些慌了,全都掏出手機。
“我也沒有。”
“我也是。”
……
學生漸漸害怕起來,之前被當成玩笑話的班長的話,再次被提了出來,“班……班長說得不會是真的吧?學校裡的人都不見了?有人來了,是不是,是不是,恐怖/分/子?”
……
鹿幼歌是個沒有電子產品的貧困生,沒有參與學生們的討論。
在那群女生將曲曉冉接過去的時候,就自己走到座位前,坐了下去。鹿幼歌掏出來自己的口袋本,寫了兩筆,又收了起來。
“彆慌,彆慌!”有人站出來安撫。
鹿幼歌隨手掏出顆糖,一邊剝糖紙,一邊抬頭去看——
說話的是個非常精致的女孩,披著烏黑亮麗的長發,耳後夾了一個雛菊的發卡,嘴巴上塗了亮晶晶的透明唇膏,在一眾素麵朝天的高中生裡,另一種精致的美麗。
她是文藝委員,是公認的校花,名字叫班小花。
“說不定是屏蔽儀。”班小花道,“我們考試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很正常的,彆慌,慌了就輸了。”
“現在我們等班長他們回來。”班小花道,“外麵都是白霧,我們不要出去了。”
其他同學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是他們一時也想不到彆的辦法,隻能先這麼著。
班小花見沒人在說話,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也怕得不行,但是班級大部分都是女孩子,貿然出去太危險了。雖然她隻是藝術委員,但也是班乾部!
“現在我們先處理一下曉冉的傷口,誰水杯裡有水拿出來用一下,還有創可貼。”她說話的時候,幾個女生陸續掏出了濕紙巾、卡通創可貼之類的。
“我這個創可貼是防磨後腳跟的,所以不知道有沒有用。”女生道。
“沒事,先用……鹿幼歌!你做什麼去?”
他們說話的過程中,鹿幼歌拿著好幾個水杯,正往外走,聞言停下腳步,一口咬碎嘴裡的硬糖,舔了舔沾著糖漬的唇瓣,懵懵懂懂地露出乖巧的笑,“我去接熱水啊。”
“現在先不要出去,你要是口渴,可以先喝彆的同學的。”
“可是,如果有人闖進來,怎麼辦?”鹿幼歌溫吞道,“熱水可以算武器,走廊儘頭有消防箱,裡麵有滅火器,也算武器。”
“有了武器,加上出其不意,我們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其他同學:“……”
鹿幼歌的聲音跟她外表很搭,都是軟軟糯糯的,做事情也慢吞吞的,像隻烏龜屬性的小白兔。哪怕是現在,她看起來依然是軟軟糯糯的一個軟團子,說話也是溫吞柔糯。
所以他們一直以為鹿幼歌是個軟糯可愛的萌妹子。可等到聽清楚內容,就懵逼了——這麼迅速地一如往常地接受了變化,並且積極應戰的態度。
就,還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