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所有人根據要求距離在三樓樓梯口。
查完人數之後, 愛麗跟大家說了一聲,直播就開始了。
這次依舊是兩組,本來可以直接按照白天的分組就行, 不用這麼麻煩重新分組了, 可是愛麗突然提議說是想跟不同人一組。
鹿幼歌看到她看向自己,就知道對方的意思,在她開口之前拒絕,“我不想被拍到。”
愛麗聞言有些失望, 但意外的是,她並沒有多加糾纏,轉頭看向肯尼亞。
肯尼亞更不願意。
愛麗最後甚至問了王大, 出乎意料的是, 王大也表示拒絕。
最後重新分組了,但是分組情況有些意料之外,五人組被拆開,鹿幼歌這邊是:王大、肯尼亞、溫舟群、五人組之二、石家三人組。
簡單來說就是:五人組裡三人,跟石家三人換了。
分完組, 就要開始分地點, 林楚開口:“白天是我們去的食堂,現在應該我們去另外一邊了吧?”
王大嘟囔道:“這是大家都去過不同的地點了,可是換過去的人豈不是要去同一個地點兩次?”
肯尼亞也表示讚同, 但是他被五人組兩人按住了, 鹿幼歌感覺這兩人好像就是為了按住肯尼亞留下來的, 神情相當的不情願。
肯尼亞被按住了,王大的意見沒有用,最後結果還是調換地點。
鹿幼歌十人去廚房,按理說聲控燈下其實白天跟深夜沒什麼區彆, 但是鹿幼歌隱約聞到了煙味。
味道很輕很淡,但是找不到根源,好像到處都是火焰燒過的痕跡。
五人組那兩人似乎也聞到了味道,神情嚴肅不少。
鹿幼歌看向越阡,越阡不著痕跡地對她點了下頭。
溫舟群依舊是領頭的那個,在前麵乾脆利索地推開了廚房的門。
門一打開,一股塵封腐爛的味道直擊靈魂。
鹿幼歌還沒來得及捂著口鼻,眼前一黑,越阡不知道從哪弄了個防毒麵具給她套上了。
其他人看著眼饞,但越阡笑臉盈盈看過去,竟沒幾個敢開口要的,最後還是五人組兩人從自己身上撕掉一塊布料,伸進自帶的水杯裡泡了泡,拿出來後捂著口鼻。
其他人有樣學樣,撕了布料下來,但是因為沒有水源就舔著臉找五人組兩人借水。
兩人比越阡看起來友善多了,剩下六人布料都泡到了水。
“還好帶得是涼白開,要是我這種喜歡帶一些泡著亂七八糟的飲料,那就完蛋了。”王大憨憨一笑,發言居然正常了。
“我不想進去了。”鹿幼歌突然開口抱怨道,“我們是來玩得,這裡這麼難聞,裡麵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呢,我不想進去。”
她說這話其他人倒是沒有懷疑,畢竟之前“林琮”隻是消失一下,她就要打要殺的,是個嬌蠻的性子。
王大率先跟上,“對啊對啊,現在這種情況太奇怪了,我也不想玩了。”
兩個打退堂鼓的,不對應該是2+2個,肯尼亞從踏進走廊就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而林琮從始至終都一副沒興趣,純粹來陪女朋友的樣子,厲嫿說離開,他能留下?
顯然不可能嘛。
這麼一來,就剩下六個了。
打頭陣的溫舟群溫和道,“都到這裡了,不如我們進去看看?有什麼問題就出來?”
“對啊對啊,難得來一次,都到這裡了,多好機會啊。”之前跟鹿幼歌相談甚歡的石家弟弟,石安也跟著勸,“而且白天根本沒有這些味道,你不好奇嗎?”
“我不好奇,謝謝。”鹿幼歌堅定道。
她本來準備進去看看搞得什麼鬼,誰知道踏進這裡之後,她小腹就像是被刀捅進去來回攪拌一樣,痛得不行。
這種疼痛在某個瞬間達到頂峰,如果不是帶著防毒麵具,估計在場的人都能看到她刷白的臉。
但她並沒有來例假,吃壞東西也不應該是這種痛法,她隱隱約約有個想法。
鹿幼歌抬頭越阡,越阡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外走,根本不跟他們廢話。
沒走兩步,鹿幼歌已經沒辦法正常呼吸,尤其是頭上帶著這個防毒麵具,讓本來就困難的呼吸,更是雪上加霜,堵上添堵。
越阡橫抱起鹿幼歌,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離開了走廊,進了樓梯口。
王大最先反應過來,一個跨步跟上去,這次終於體現出了他身為肌肉男的尊嚴,跑的時候,暴起的肌肉線條格外有力量,且美觀。
肯尼亞爾康手剛伸出去,就被五人組兩人無情按下去,他們沒有再浪費時間,進了食堂。
等到王大緊跟其後進了樓梯口的時候,越阡兩人都到二樓房間了。
鹿幼歌被放在床上,頭上的防毒麵具早就被摘掉了,她蜷縮著身體在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
越阡看著無比痛心。
“火……”鹿幼歌細若蚊蠅說道,“火。”
越阡沒用旅館的水,從空間裡取了涼白開,灑在鹿幼歌臉上,“怎麼樣?”
然後濕潤毛巾,敷在鹿幼歌臉上,“感受到了嗎?”
鹿幼歌痛得迷迷糊糊的,臉往濕毛巾上蹭。
另外一邊,剩下的七人一進去食堂,味道衝過濕毛巾往天靈蓋衝。
溫舟群找到了食堂的燈,將燈打開後,食堂的場景衝擊眾人的視覺跟嗅覺,心態差點崩裂。
肯尼亞更是當場就吐了。
食堂絲毫沒有白天的整潔衛生,到處是沾著臟舊的鏽色,餐桌麵上推擠著成堆成堆的腐爛屍塊,有的能看到上麵長得綠毛,還有的像是泡在白色油脂裡……
這都不是最惡心的,最惡心而令人膽顫心驚的是,他們分明看到屍堆裡,有一些被剝了皮血肉模糊的手臂長的,像是人類嬰兒。
“啊啊啊!!!”人裡的弱水尖叫著衝過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衝進屍堆裡,扒拉著那些仿佛嬰兒的屍體,而她的男朋友石六卻尖叫著瘋狂往外跑,“不不,不,他死了,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石安冷眼看著自己的哥哥衝出去,走到弱水身邊,在肯尼亞驚悚的目光下,強行將弱水拉起來了,“那不是,那不是。”
“孩子,我的孩子!”弱水抓著石安的手,嬌弱美麗的麵孔上滿是淚水,就算如此也異常美麗,“救救他,救救他,我的孩子。”
“那是貓,弱水,你看看那是貓,不是孩子,你忘記了嗎?孩子好好的,在家等你呢。”
弱水臉上出現一絲迷茫,“孩子?在家?”
石安點頭,在肮臟的環境裡,笑容詭異的燦爛。
肯尼亞突然發現,石安根本沒有捂著口鼻,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嗅覺嗎?
肯尼亞後背一陣發涼,拉著五人組兩人的手,顫顫巍巍道:“要,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就找到這吧?啊?”
五人組兩人根本沒搭理肯尼亞,分彆拿出兩人身上的同款飾品,一個是戒指一個是項鏈。
兩人動作統一地咬破手指,血液觸摸到飾品的瞬間,散發出乳白的光芒。
“既然來了,”石安頭也不抬,溫柔撫摸著懷裡弱水的長發,“就不要離開了。”
“溫舟群你還等什麼?”
五人組兩人一愣,看向溫舟群,卻見他漫不經心摘掉了眼鏡,斯文的麵容漸漸扭曲,癲狂地大笑著,“哈哈哈哈,就你們,也敢來這放肆?”
兩人反應過來,被他們忽略的東西,按理說溫舟群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他熟練地在前方帶路,甚至清楚燈在哪裡,能在第一時間將燈打開。
“愛麗、久久、溫舟群、石安,除了你們還有四人吧?”兩人冷靜自若道,“林家姐妹?厲嫿兩人?”
“哈哈哈哈哈。”溫舟群扔下眼鏡,皮鞋踩上去碾碎,“你猜一猜呀?”
“猜猜,猜對了有沒有獎勵?”他沉思了瞬間,又扭曲著麵孔大笑,“答案是,沒有獎勵哈哈哈。”
肯尼亞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你,你們,你們都不是人!”
他再也管不了之前的叮囑跟要挾,不要命地要往外衝,刺耳的笑聲跟五人組兩人的嗬斥就在耳邊不斷回響,眼淚遮住了他的雙眼。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門前的時候,恍惚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貓叫鼠嘰,以及悉悉索索的摩擦聲。
他顧不得那些東西,手已經觸碰到了門把手,就在他即將把門拉開的時候,發現門,被反鎖了。
剛剛,剛剛石六還衝出去了,是誰?是誰?!
“哈哈哈哈 Surprise!”
是溫舟群!
肯尼亞心臟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恐懼到頭腦空白,麵部慘白。之前用力過猛的雙腿又重又沉,在大腦發出下一步指令之前,身體下意識開始逃命。
而後,他就發現聽到的叫聲,不是幻覺,那些屍體活了!
它們淒厲地尖叫著朝肯尼亞撲過來,肯尼亞朝著五人組兩人求救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就被淹沒在屍堆裡。
……
第二天一大早,折騰了一夜的鹿幼歌總算清醒過來,她猛地坐起來拉著越阡道,“這個身份是早就死了!”
越阡摸了摸她的臉,“感覺怎麼樣?”
鹿幼歌“嗯?”了一聲,剛要說什麼,就被衣服蓋住了頭,然後就聽到越阡說道,“先去洗個澡,等會兒出來吃點東西,有什麼事情吃完再說。”
鹿幼歌:“……”
行吧。
等到鹿幼歌洗澡換衣服出來,就看到桌子上擺放了平淡的早飯,素包子跟白粥,配上一些爽口小菜。
彆說,雖然已經知道自己這個身份是個死人,但是看著早飯還是餓的。
鹿幼歌吃完早飯之後,洗手漱口出來,問道,“昨天狀態很不好?”
不然今天早上怎麼跟伺候老佛爺似的?
“昨天應該是沉浸式體驗了厲嫿臨死前的狀態。”越阡在看到她昨天的情況猜到了。
“所以二十人裡有八個是死在旅館裡的人,”鹿幼歌推測,“肯尼亞昨天看到我們拿外賣這麼驚恐,是因為他清楚這裡已經是廢墟,正常外賣進不來。”
“這麼說,他應該能猜到我們有問題。”鹿幼歌手指摩挲著杯子,“也算是歪打正著。”
“他沒那麼腦子,”越阡直白道,“他要是聰明,怎麼會帶五個人就敢進這種地方?”
“白天還能保持穩定,晚上就慌了,說明他根本沒什麼底牌。”越阡給鹿幼歌削著蘋果,頭也不抬,“五人組可能猜測到了。”
“唔,這麼看能排除五人組跟肯尼亞是鬼,以及玩家的可能。”
“剩下的12人裡,愛麗是鬼,她的直播可能也不是給人看得,這個身份特殊,大概率不會給玩家拿到。”
“林家是形影不離的雙胞胎姐妹,其中一個是玩家扮演的話,另一個不可能毫無察覺,她兩應該也可以排除。”
“剩下人裡麵,王大可能是光頭。”
“誰?”越阡將蘋果切塊,聞言問道,“你認識?”
鹿幼歌捏了一塊塞嘴裡,吃完了才回答,“不算,有一輪遊戲遇到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