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口中一個故事, 弱水口中又是另外一個。
故事倒也簡單，弱水一開始就發現石安是個變態。
弱水自幼在酒鬼家暴父親身邊長大，對人, 尤其是男人非常敏感, 所以第一次見麵，她就發現了石安隱藏的性格。
也是後天養成的懦弱與恐懼，她沒能及時離開，反而跟石安越來越熟悉。
後來認識了石六, 她看出石六對石安有壓製，看出石安對石六有顧忌。
同時她也發現石六這個人，跟石安不同, 跟她父親也不同, 是個非常負責的人。
比如，他跟石安不過相差四歲，便能一無所有地將石安養大。
她知道自己第一步就錯了，沒能跟石安分開，如今更是躲不開他。
所以她是故意接觸石六, 跟他成了情侶。
一步錯步步錯。
……
“可是, 她到底錯了什麼呢？”王大在角落問，“出生選不了，她在那種環境裡長大, 難不成要怪她不夠堅強？不夠勇敢？不夠聰明？”
“她錯了什麼？”
“分出是錯是對, 又能怎麼樣呢？”鹿幼歌道。
弱水以為石六能壓製石安, 石安畏懼石六，可是石六將石安養大，對石安能毫無察覺嗎？
石六之前毫無作為，就說明了他的態度。
想來如果不是後來石安做出那種事, 又將視頻發給他，他恐怕仍然會裝聾作啞。
鹿幼歌看向躺在沙發上沉默地弱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既然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有人再來給臉不要臉，魚死網破也不錯。”
王大張了張嘴，話沒錯，但是能這麼教人嗎？
但是他不敢問鹿幼歌，去看林琮，發現笑著一副媳婦說什麼都對的樣子。
“她被設定如此，”無名突然開口，“像是溫水中的青蛙，已經不會反抗，你對她伸手，她也無力去拉。”
“毫無意義。”
鹿幼歌視線落在無名身上，無名垂頭撫摸著碧娜蛇，仿佛剛剛開口的人不是她。
鹿幼歌眼神一頓。
之前雪莉婭曾說過一共有五位神級Boss：雪莉婭、萬戶、越阡、清風，最後一個名為蛇姬。
蛇姬掌管命運，碧娜是蛇姬選出供祂使用的營養帶。
無名對NPC的設定似乎格外在意，且她為何能擁有化蛇的碧娜？
【全區廣播：人鬼已全部尋出，副本關閉。】
鹿幼歌來不及多說，眼前一片純白。
玩家離開後，旅館化為綠色數流，無名身上已經沒有林可的模樣，祂半人半蛇，蛇尾是與碧娜蛇如出一轍的碧綠。
【蛇姬，為何不出手？】
祂就是最後一位神級Boss，掌管命運的蛇姬，嗜殺好血，是官方留給鹿幼歌最後一道殺招。
“不想。”蛇姬聲音偏陰柔，難辨雌雄，此時祂盤著蛇尾，上半身靠在蛇尾裡，指尖纏繞著碧娜蛇。
【你不想？】官方語氣有些氣急敗壞，【這一方世界，有你蛇姬不想殺的？】
“我最想乾掉你，”蛇姬老實回答，“你被我乾掉了嗎？”
“彆磨磨唧唧了，不就是怕賽季輸了，他們封印解除，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嗎？”蛇姬不留情麵道，“又不是第一回了，多賠幾次就習慣了。”
【……】
官方要氣死了。
蛇姬似乎還覺得不夠，繼續戳肺管子，“人貪生怕死也就算了，你一串數據，哪來這麼大欲望？”
蛇姬豎瞳縮起，望著數流，似乎從一個又一個字符中，看到一個又一個“人”，真誠道：“你沒了，簡直造福萬眾。”
官方氣急，【我若沒了，爾等焉能存活？】
“老子早活夠了。”蛇姬起身，蛇尾一甩，奔向數流中。
*
鹿幼歌再睜眼已經回到了學校，在副本中呆得時間太長，突然回來，恍惚間有種物是人非的茫然。
很快，她調整了心情，見現在是天色朦朧，教學樓裡已經亮起來燈光。
“宋柯他們回來了？”鹿幼歌問越阡。
“正在考試。”
鹿幼歌當即閉嘴，頭也不回朝著宿舍去了。
她隻是個不想考試的孩子而已，她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