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天氣預報說跨年夜有降雪,這會雪還沒下起來,但室外的溫度已經很低了。
幾個人頂著寒風一路到操場,許娓娓在裡麵找到她叫來的兩輛車,一輛是她的那輛牌照四個七的黑色斯賓特,一輛是深藍的彆克七人座SUV。
許娓娓走到SUV前,使勁敲了敲車窗,車門一下打開,從下麵呼啦呼啦下來了一票渾身冒熱氣體型霸道的男青年,季一被這架勢驚得眼睛一瞪,這樣寒冷的天氣,這群人清一水兒穿的單薄貼身,渾身結實壯碩的肌肉起起伏伏,為首的那個脖頸袖口都露出了一截連接在衣服下麵的囂張紋身。
許娓娓看見他就樂了,毫不避諱地跳在他身上就是一個熊抱,“哥!”
花臂男青年拍了拍她的後背,爽朗地笑了聲,“一年多沒見了,剛回來就聽我爸說你又不消停了,挺大的姑娘了怎麼淨長個不長心呢!還那麼小孩脾氣!”
許娓娓家不在青城,但是她爸有關係親的不能再親的把兄弟在青城,不僅在,還混的風生水起,許娓娓從初中起招貓逗狗打架鬥毆,一半是來自親爹的自帶基因影響,一半就是讓這個她喊叔的她爸把兄弟給慣得。當初十三四歲的年紀,攢人打架這種事,來的頂多是幫年齡參差不齊的少年,最大的不過高中,毛都沒長齊。但看許娓娓這邊,她一攢人來的就是這幫一個頂五個的壯漢,都不用真打起來,就能把對麵玩鬨的小豆芽菜們嚇跑。
許娓娓從他身上跳下來,嘴一撇,“哪就小孩脾氣了,我都多長時間沒鬨過事了!”她說完覺得這句話有點跑偏,又往回拉了拉,“都讓你給帶跑了,什麼叫我不消停啊,沒人惹我我能急眼嗎?”
“行行行,你對你對,你說什麼是什麼行了吧。”花臂青年也不和她較真,揮了下手,其他幾個壯漢又回車上了,他笑了笑示意了下那輛斯賓特,說:“彆擱風裡凍著了,咱先上去,進去說怎麼回事。”
幾個人坐進車裡,許娓娓長話短說把事情給花臂簡單說了下,話說著雖然是她非要鬨個清楚的,但說到底其實還是沈梔的事情,許娓娓怕花臂不上心,剛想給他強調一下自己和沈梔這麼些年來相依為命關係有多好,他就先樂了,拍拍許娓娓肩膀,說:“不用說,哥知道,你倆玩得好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也不是沒見過小梔,她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咱們家的事,彆怕,有我呢,肯定給你倆把事辦利索了。”
有他這話,許娓娓就放心了,沈梔鄭重認真地道過謝,許娓娓突然想起來寧洲和季一被她晾在邊上半天都沒給花臂介紹。
季一苦逼地被一句“學習賊好的A1班牲口”倉促帶過,到了寧洲,許娓娓就滔滔不絕起來,從他學習怎麼好遊戲打得怎麼好腦子怎麼好一直說到今天這件事都是他出謀劃策的,花臂一直帶著笑聽,許娓娓講到激動處,他還特彆配合的跟著點頭。
但是許娓娓越講,花臂看寧洲的眼神就越沉,沉裡帶著壓迫感,配合他的體型身材加紋身,一種“老子發現你小子居心不良想惦記我妹”的氣勢油然而生。
偏偏寧洲這個時候還什麼反應都不能有。
沈梔越看越忍不住想笑,心裡撥雲見日,她這些日子腦子裡裝的事情太多,把許娓娓這哥哥一家子的存在給忘了,他們可比她管用多了,她絞儘腦汁地怕寧洲還是上輩子的寧洲,許娓娓和他玩的太近遲早有一天要被騙,卻還不如花臂的一個眼神,寧洲倘若真的居心不良,見過花臂之後,他想乾什麼,多少也得掂量掂量。
時間在許娓娓要把寧洲誇上天的言語裡一分一秒地過去。
直到季一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聽對麵說完又很快掛斷,語氣裡帶著點緊張激動地朝對麵的許娓娓和花臂說:“簡彤說那燈光師已經出來了。”
花臂和許娓娓確認,“就是讓他說出來今晚第十個節目,小梔上台時燈光為什麼會出問題對吧?”
“對。”許娓娓點點頭,花臂打開車門要下去,沈梔忽然又喊住他,“岑哥,那個燈光師還有兩個助理,不知道會不會跟著他一道過來,你們小心點。”
花臂比了個放心的手勢,從車上下去回到後麵那輛SUV去了。
燈光師車牌青C1022的帕薩特就停在兩輛車內圍,他想要倒車出來,勢必要讓SUV讓一下路。
四個人在車內安安靜靜的等,過了十幾分鐘,終於能看見有個人影從禮堂方向在往這邊過來了。季一一下屏氣凝神,他沒見過這種陣仗,臉貼在車窗上瞪大他的漫畫大眼聚精會神的往外看。
燈光師一個人出現在了視線裡,幾個人眼看著他走近,看了看被兩輛車圍住的帕薩特,正要去SUV的駕駛席交涉一下,SUV後車門一下打開,跳下來三個壯漢二話沒說就把他揪上了車。
整個動作快得就在眨眼間,季一甚至都沒看清燈光師是怎麼被擄上車的,後車門就又一次關上了。
“臥槽啊!!!”季一感歎一聲,回頭看許娓娓,“娓哥你真的是一個電話就能找的來這些江湖大哥,真的是牛逼炸了!”
許娓娓臨出來兜裡還揣了幾個橘子,這會兒剝著橘子一邊吃一邊給他講,“用我爸的話說,他當初十幾歲就和我叔一塊從村裡出來了,倆人摸爬滾打偷雞摸狗的,吃苦受罪挨打,什麼都倆人一塊,差點倆人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感情好的要不是有我媽,可能他就彎了!”
許娓娓一口咬下半個,嚼吧兩口,正要給他繼續往下講,“所以我叔其實就是我另一個——”
外麵SUV突然一動,許娓娓頓住,幾個人向外看去,SUV往前挪了半個車身的位置,把帕薩特開出的餘量讓出來,車門一開,燈光師都不用人推,自己連滾帶爬地就下來了,鑽進自己的小車裡,一腳油門,飛快地揚長而去。
前後還沒有幾分鐘的功夫,花臂從車上下來回來斯賓特上,說:“問明白了。他說有人給他五千塊錢,讓他在小梔上場時把燈全拉開,有多亮拉多亮。”
“誰給的他錢?”許娓娓迫不及待,“是不是我剛給你那照片上那女孩給的他?你問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