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閉著眼睛慢慢笑了,想象著想象著,何菘藍的聲音漸漸飄遠了。
何菘藍講著講著,回頭去看,和她姐姐長得如出一轍的小姑娘已經睡著了,嘴角帶著笑,時光恍然像倒流回到她許多年前偷跑進姐姐房間裡偷裙子的那個午後。
何菘藍也笑了,又看看她,在心裡說:你媽媽什麼都好,就是眼光不好,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像她。
然後輕輕把被子給她拉過肩膀。
一夜好夢。
第二天是運動會開幕,一中每年的幾大校園活動中最熱鬨的當屬這一天。
何菘藍早起送沈梔回學校,她今天開了輛相對低調的車,沒有H6那樣開到哪讓人盯到哪的囂張霸道,距離一中還有一個轉彎的距離,等紅燈時,她還在囑咐,“等會到了學校彆和你那幾個朋友橫眉冷眼的啊,關係都是處出來的,人家又不欠你的,有什麼話好好說,聽見沒?”
沈梔點頭,匆忙把最後一口牛奶喝下去,綠燈亮起來,車子重新開動。
到校門口,沈梔正要拉開車門下去,何菘藍忽然又想起個事來,“對了,邢駿他兒子上附小的事,我找人給他辦完了,那天也和他聯係過了,他都知道了,你彆嘀咕了。”
沈梔最近腦袋裡裝的東西太多了,想了一會兒才回憶起來,她舅前些日子思來想去,最後還是不樂意占她房子的戶口給自己兒子行方便,她沒辦法,又不想她舅再跟她舅媽沒完沒了的吵,找了何菘藍問有沒有辦法,何菘藍當時一口答應。
她不提,她最近都快要忘沒了把這件事,沒想到她突然就帶了好消息來給她。
沈梔笑了,越看越覺得她漂亮,嘴上牛奶還沒擦乾淨就湊過去在她臉上吧唧了口,“謝謝小姨媽。”
何菘藍尖叫,“彆給我妝蹭花了!”拿紙巾小心粘掉臉上的奶漬,又伸手來捏她臉,“為他謝我,誰跟你更親啊?他還隔了個表字呢,我才是親的,你心裡有點數吧!”
解開安全帶下車,進學校,操場上已經基本布置到位了,沈梔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得先回宿舍換校服。
距離集合時間還有不到四十分鐘,時間有點趕了,她穿過操場往宿舍樓一路跑著,上樓一推門,嚇了一跳,許娓娓簡彤餘湘,三個人都在裡麵坐著。
聽見門響的聲音,仨人齊齊回頭,簡彤直接跳起來了,衝過來就給了她一個熊抱,“吱吱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差點以為你都準備搬宿舍不住了!”
這樣子也不像是要讓薑畫把她取代了的樣子。
簡彤熱情如舊,許娓娓也沒差,兩步邁過來,精神奕奕的短發都憂愁的趴趴著了,“我錯了阿梔,我再也不給你安利彆人的好了,你是最好的,在我心裡天下第一無敵好的那種!彆人都不如你!”
昨天沈梔跟汪也走了以後,她們和季一幾人吃飯回來一合計,就都覺得沈梔不對勁,她那時候才吐露出來自己這些天,晚上回來就沒完沒了地給沈梔安利薑畫。
然後她就被血教育了一下午,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女生有那麼多千回百轉的玲瓏小心思,不像她,一根腸子直通到底,吃完飯拉屎都比彆人快。
餘湘站在她們倆後頭看著她沒說話,但沈梔知道她脾氣,有些事,餘湘總不屑多說多解釋,她肯來,就是一種立場證明了。
她們一大清早地守在這兒等著她回來,沈梔有點訕,唾棄自己杜撰腦補的一出拋棄戲碼,又有點慶幸,昨天在群裡回的消息隻是說晚上不準備回來不和她們去逛街。
還好沒說彆的,還好有何菘藍給她條條縷縷地分析。
犯錯要認,沈梔正了正神色,說:“是我的錯,我昨天還以為你們要薑畫不要我,不願意帶我一起了,就、就跟你們擺臉色耍脾氣。”
認錯不難,可是真把自己乾了什麼傻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就怪羞恥的,她聲音越來越小,“就”到後麵細如蚊蚋,要很仔細才能聽清。
餘湘噗地一聲笑了,拿腔捏調地,“我說昨兒那麼高貴冷豔美呢,還‘我是娓娓室友,和簡彤季一他們也都算認識,我叫沈梔。’了。”
沈梔低頭抱著校服故意躲去衛生間裡換衣服了,外麵從隻有餘湘一個人的笑到三個聲音疊在一起爆笑出來。
她在裡麵看著鏡子上的自己,也跟著笑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