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畫側著頭,拿餘光覷著他的臉,看他冷淡無措,想掙紮卻又不得不考慮顧及她顏麵的樣子,眉梢一挑,得逞地笑了。
彆以為她不知道他想乾嘛,想得美,要甩也是她甩他,能叫他先開這個口就有鬼了。所以現在便宜多占一會是一會,過了今天,這美色撩人的小哥哥就不是她的了,再想動手動腳可就不行了。
他們倆在這各揣各的小心思,其他人渾然不知,隻當他們倆又膩歪上了,簡彤還不理解,“為什麼呀小薑?你過生日,那不應該都是你來決定要請誰要怎麼過的嘛?為什麼來了這麼多叔叔阿姨輩的呀?”
“斂財唄。”薑畫直言不諱,“一年到頭能有幾次機會這麼名正言順?”
“你原來這麼慘的麼!”季一神樣的腦洞又開始大爆炸,“你是不是在家過得可身不由己了?就是那種行走坐臥都有人專門教那種?你爸媽是不是惦記著給你好好培養一波以後好嫁入頂級豪門?!”
他頭上那撮到現在也沒分好往哪頭撇的聰明毛隨著他的唾沫橫飛一下一哆嗦,謝嘉言真後悔沒把剪子帶出來,眼下越瞅他越心煩。
就在他準備動手直接去薅的時候,薑畫笑了,還有點納悶地道,“不啊,我在家過得好著呢啊,想坐坐想站站想上天也沒人管,豪門也沒必要,我家又不差,而且怎麼會慘呢?充其量也就是每年這一天累點。”
“但累點就累點吧。”她掀著眼皮向上作回憶狀,想了想,說:“我去年還是前年,好像收著的禮物裡有三亞還是哪的一套海景彆墅來著,所以也不是不能忍啊,是吧?”
這一波滿分裝逼6的讓人沒話說,簡彤默默歎了口氣:真是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
“這還叫事嗎?想不累交給我啊,還不耽誤你斂財!你生日過陰曆陽曆?”許娓娓問。
“陰曆啊。”
“那我們陪你再過個陽曆的!我給你搞,保證你愉快!”
“這個可以!”薑畫聽了挺高興的,但又有點遺憾,“就是今年來不及了,我今年陽曆過去了,等明年吧!明年怎麼樣!說定了?”
“沒問題,現在就定!”許娓娓對這種本質上就是吃喝玩樂的事情尤其在行,說定就定都不帶打絆。
薑畫脆生地應了聲成,然後招呼他們落座,“好了好了,我等你們等餓了已經,快坐快吃!陪你們待一會兒我還得出去接著賣笑!”
八個人在長桌上坐下,餐廳為這場宴會改製成了半自助式,不時有侍應生舉著托盤送上剛出爐的精致菜式。
這環境本來讓人多少感覺有些拘謹,但薑畫在他們麵前也不裝相,連衣裙下又套了條運動褲方便大剌剌地動作。雖然不倫不類了點,但反正什麼規矩禮節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跟前都是自己人,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幾人裡雖然大多酒店來得少,但他們集體都食堂吃得多,眼下就全當食堂環境升級他們又拚了個桌。
這麼一想頓時感覺自在多了,但貧窮的胃並不是很能適應這樣的在精不在多,季一這種為中餐而生的火鍋boy刀叉用得手殘,沒一會就放棄了,轉而從桌子底下掏出個箱子,獻寶似的給薑畫送上自己的禮物。
“生日快樂啊小薑!”
知道要來這種酒店,他這個快遞標配盒子外麵還特意包了層禮物紙,否則生怕人家給他攔在門口開箱檢查一下,雖然他對自己有信心,但裡頭的東西打開拿出來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羞澀。
他一捧出這箱子來,桌上其他幾個人也跟著放下刀叉,全都等著看薑畫什麼反應。
倒是薑畫真的等他這禮物等了好幾天了,直接從座位上跳出來了,抓過窗下圈椅裡的小包,掏了串鑰匙出來,蹲在地上興致勃勃地去劃開。
噩夢般的曾經又一次重演。
薑畫從裡麵掏出“季一”來,拍勻填充物和皺褶,就地立起來,看了看,噗嗤一聲樂了,“誒喲可以啊!季一,這個真的帥!”
薑畫這反應著實叫人出乎意料,但她左瞧右瞧的,還翻過背麵去看,最後索性直接拆了塑料袋,把自己運動褲一脫,抱著人形抱枕往光線最好看的地方一站,再叫季一,“過來過來!咱'仨'合個影!”
季一簡直要痛哭流涕了,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生平第一次,有人認真欣賞他的禮物!還合影!他決定了,“小薑你從今以後就是我唯一親生的好朋友了,他們全都是辣雞了,全部!everybody!”
薑畫高高興興地和抱枕拍了張照,還說也要抱回宿舍裡去。季一感動到不行,覺得不能辜負薑畫請客的一片心意,刀叉再難使,也要堅持不放棄地吃下去!
他回去接著吃了,其他幾個人也送上了給薑畫準備的禮物。
餘湘送了張薑畫最喜歡歌手的限量版簽名唱片,簡彤送了根親手編的珠珠手鏈,謝嘉言照舊是自己新搞出來的某個bug無限的實用小程序,許娓娓遞了張紙,上麵寫了她一個薑畫口水很久的遊戲賬號全部密保資料,這次甚至連寧洲都沒空手,拿出了套霍金三部曲。
薑畫可能真是的海景房之類的收多了,看著這堆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兒格外高興,放下這個又拿起那個,哪個都喜歡。
最後還剩下陸璟之。
所有人一起看著他。
薑畫把其餘人送的禮物好好收起來,也抬起頭來,眼睛一如既往地,看著他時亮晶晶,“你的呢璟璟!沒有給我準備禮物麼~”
陸璟之頓了頓,說:“有。”然後從口袋裡拿出個小盒子來給她。
這小盒子的包裝顏色就是獨樹一幟的品牌特色,叫人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
薑畫打開,黑色的天鵝絨上,是根細細的白金鏈子,中間穿著隻花體“JH”的字母墜子。
是耳熟能詳的牌子但不是耳熟能詳的款式,這項鏈是特彆定製的。
薑畫看著看著,梨渦慢慢淺了,有點感動欣慰,又覺得有點悲哀。感動的是自己眼光很好沒喜歡錯人,陸璟之除了不喜歡她,什麼缺點都沒得挑,甚至即便是不喜歡她,還站在她“男朋友”位置上的一天,就不吝為她去做自己能用心去做到的最好。悲哀的是,他這麼好,已經這麼用心了,可偏偏就是喜歡不上她。
努力這種態度放在某些事情上時根本一點也不好,比如他在努力試著喜歡她,比如她在努力試著讓他喜歡她。
這種本就不是要靠努力來成就的事情,也該適可而止了。
再繼續下去,她會越陷越深拔不出來,可他會一直都像現在這樣,麵麵俱到,無處可挑。
薑畫不知道到了那一天她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會可憐卑微低聲下氣,要求著他回頭一顧。也或許不會。
但僅僅是一個或許,就讓她無法接受了,她絕不會允許自己成為那樣的人,世界那麼大,她相信自己有的是以後會遇上更好的,所以就到這裡,就到今天,讓他永遠都覺得她是金光閃閃的,閃到把他給甩了的那個薑畫。
但甩了他之前,她還要做一件事。
薑畫輕而易舉地把眼眶裡的酸澀逼回去,小盒子重新遞回他眼前,笑容又甜起來,“幫我戴上吧,好麼?”
陸璟之沒怎麼遲疑,嗯了聲,說好。
薑畫轉過去撩開頭發,把脖頸露出來給他,陸璟之拎出項鏈,從她肩前繞過去,在頸後扣上。
“好了——”
了字話音沒落,薑畫猝不及防地轉身,趁著他還沒往後退開,一下捧住他的臉對準嘴唇咬了上去。
對,咬!
薑畫早就氣的想咬他一口了,這他媽的混蛋缺德缺的要爆炸!對她好得要命就是不喜歡她,是不是人還!
那就讓她咬一口吧!咬完了就一刀兩斷讓他愛找誰找誰!
薑畫下嘴毫不留情,牙齒嵌進嘴唇的軟肉裡,她嘗到了血液的腥氣,一下放開他。
陸璟之嘴唇鮮血淋漓。
圍觀群眾目瞪口呆,然而本以為是愛多深咬多深的大型虐狗現場,卻沒想薑畫咂了咂嘴,隨手抹掉沾到唇上的血跡,說:“陸璟之,咱倆分手了,我不要你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