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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許娓娓分開回到家,沈梔把在醫院病房裡洗不開的碗盤都刷了。
人多占的家夥也多,沈梔自己刷了八人份的餐具,洗乾淨收拾進碗櫥裡,已經快要午夜了,她今天從早上起來事就沒停下來過,衝了個熱水澡出來,渾身上下都乏得厲害,本來還打算把衣服也一起洗了,結果接完水人就困得要睜不開眼了。她想著洗不成也先泡上,迷迷瞪瞪地支著眼皮,從兩邊褲袋裡往外掏東西。
零錢、硬幣、買鍋時的發票退換貨卡還有隻手機。
沈梔摸到手機時怔愣了下,她記得自己一進門就放在客廳了拿出來一看,是舊的,丟在那晚狂奔瘋跑半路上的那個。
她遽然清醒了點,拿在手上看了會兒,試著摁住開機,已經沒有電了。
沈梔回到臥室,從書包裡找了充電器出來插上,就坐在床邊,看著屏幕亮起來,顯示充電,然後自動開機。
卡重新補辦過了,裡麵原先的這張已經不顯示通信運營商了,但她設置的牆紙沒變,還是隻在跳舞的小兔子,桌麵上的東西也沒變,常用的那些都還在那裡,她想打開相冊看一眼,指尖挪過去到圖標上,遲疑了下,又挪到了信息上
猶豫了半天,終歸哪個都沒點下去。
沈梔把充電器拔了,又看看手機,指腹在屏幕的小兔子上摩挲了兩下,重新關機,找了包濕巾出來,把手機上上下下擦了遍,最後拿到書房,把它鎖進了抽屜裡。
沈梔累得精疲力儘,一覺睡到第二天九點多鐘才醒來,她在床上醒了兩分鐘的盹,望著天花板,忽然想起來陸璟之今天要出院。
下床去客廳裡找到手機,上麵安靜一片,陸璟之還沒給她發消息。
但時間已經不算早,她先聯係過酒店,然後抓緊洗漱換衣服迅速收拾好,等酒店電話打來說車子已經到了樓下,她分兩趟拿了陸璟之的行李的下樓。
她給陸璟之找的酒店就在她家一條街外,出了小區走上主乾路,過一個紅綠燈就到,步行距離十分鐘都不用。但陸璟之東西太多,不能留在宿舍,不能賣的書和衣物日常用品個人消遣裝了三個箱子一隻大號雙肩背,搬宿舍和搬家一樣,沈梔自己拿不過去,隻能叫車來接。
沈梔跟車到酒店,進大堂在前台辦理好入住,有行李員幫忙把東西送到樓上客房,沈梔跟著一道上去看了看,房間在16樓,套房麵積稍微小了點,但朝向都不錯,設施一應俱全,有獨立會客廳跟廚房。從客房裡出來,乘電梯下樓時,沈梔收到了陸璟之的消息,她回複說:我現在過去。
恒宜和酒店還有她家三點連成線是個小三角,距離都不算遠,沈梔打車過去剛跳了起步價,下車上樓,陸璟之已經拆完線收拾好在病房裡等她了。
安醫生正要囑咐他出院以後的注意事項,聽見門響回頭見沈梔來了,他笑了笑,說:“正好,來一起聽聽,也幫他記著點。”
沈梔走過去,聽他對陸璟之交代用藥和複查時間,最後,他道:“就這些,有什麼地方不記得了或者傷口出現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腕關節練習不要停,半個月以後肘部也可以逐漸開始恢複練習了。”說完,他又對沈梔道:“回去讓家裡多給他燉湯喝,像是魚湯、排骨湯、海帶湯之類的,最好每天一蠱,有利於他骨骼恢複。”
沈梔仔細記下。
陸璟之站起來朝他點了下頭示意,“謝謝。”
“彆客氣。”安醫生道。
“對了,醫生。”沈梔還記著件事,從口袋裡掏出那天在市總醫大夫開給陸璟之的藥單,她出門特意找出來帶上的,又囉嗦了句問他,“這些藥您看他還有必要用麼?”
安醫生仔細看了遍,耐心細致地道:“不需要了,這些跟我們這邊醫院開給他的藥差不多,藥效幾乎都是重複的,外用藥我們這邊大部分是進口的,對外傷恢複的效果也要好一點,不需要疊加使用。”
沈梔放心把藥單塞進口袋,“謝謝您。”
“沒事。”安醫生送兩人到門口,雙手插在白大褂兜裡,笑著道:“好了,回去吧。”
趕上整個青城市高中正式放假的日子,馬路上到處是掛著外省市牌照的車輛,這時間點正是出發返程的時候,路上堵車,回酒店原本十五分鐘的車程開了快半個小時,還差三個路口才到。
沈梔倒是不急,但她不知道陸璟之背後拆線傷口是什麼情況,沒親眼看見就本能的嘀咕,車開不動,她頻頻從副駕回頭去看他。
一個紅燈的時間她扭了四次頭之後,陸璟之終於從手機上抬起眼來,“怎麼了?”
沈梔問他:“你後背還好麼,拆線時出血了沒,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