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對準旗手位置找好點,剛站定,身後突然有人喊了她一聲,“沈梔!”
這聲喊一下把隊伍裡的抱怨聲都喊停了,半成型的方陣隊瞬間靜了,每個人都站在原地不動,眼神不約而同地朝沈梔看了過去。
喊她的是個男聲,她不熟悉,沒聽過,沈梔頓了頓,朝後回過頭去。
叫她的男生長了張挺周正的臉,五官不功不過,既不出彩也不醜,組合在一起本該是個挺和諧的模樣兒,但他眼神給人種感覺,心術不正。
沈梔了然,來者不善。
郝進滿心不忿,剛一幫人明著是勸他和陳聰兩個,但話裡話外都向著陳聰,說什麼沈梔怎麼怎麼不好惹,讓他消停點,沒一個幫他說句話的。
這幫狗逼!裝他媽什麼仗義,真一個個心思這麼乾淨他第一開始把話往沈梔身上扯時,彆應和他啊?怎麼著,借著他的嘴把癮過完了,最後他成了眾矢之的給人當靶子,憑什麼?
他一肚子不痛快,但讓他再反過去接著找陳聰的麻煩他也不敢,思來想去,這口氣也隻能往沈梔身上撒,她自己賤不檢點破事傳的滿學校皆知,她那麼厲害惹不起有本事把事壓下去把人嘴都堵上,堵不上他就問了,她能怎麼著?他敢問不信她還敢答的!
沈梔看著他一副涎皮賴臉的模樣朝自己走過來,近到讓人反感的距離才停下,張口就道:“聽說你一晚二十萬啊?都傳那麼久了,你給個話,真這麼貴啊!”他自己問還不算,還要拉人下水,眼神一掃,把周圍幾個人都帶上了,笑著說:“剛我們幾個還猜呢,到底真的假的?”
沈梔靜靜聽他問完,第一個反應不是生氣,而是——
目光遙遙往後,去看陸璟之。
她剛決定不再自己亂想找個機會直接問他時,就沒再去看過他了,不知道該怎麼做時,按兵不動就是最好的選擇,省得越看越忍不住想,可是這個時候,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陸璟之不想忍了。
他從剛才起就一直在忍,聽見彆人拿她調笑,他忍著,聽彆人詆毀她,他忍著,連彆人要指著鼻子羞辱到她眼前來,他聽著不相乾的人替她出頭,還是要無動於衷的忍著。
他知道她儘管從沒說過,但那份錄音對她來講意味著什麼,有多重要,他想替她拿回來,他把所有可能遭遇的情況都假設過了,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但除了今天。
知道她在儀仗隊,怕顧成沂會對她做什麼,所以改變計劃跟過來,但是沒想到會這樣,他長到現在,所有的忍耐和壓抑好像全用在了今天,他原來也有幾近控製不住戾氣的暴躁時候,也有猶疑的時候,在忍一時之氣和現在立刻就讓郝進為他吐出每個字付出代價之間遲疑徘徊。
他本也想等,不必太久,一個星期足夠,但現在他不想等了,他大概要失手了,錄音沒法替她拿到了。
沈梔朝他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在朝前麵走過來了。
這時候的眼神反應騙不了人,沈梔看了他一眼,一秒都不到,心一下子就安了,結結實實地落回原處去,穩穩當當地在左胸裡咚咚跳。
沈梔沒等他走上前,先笑了起來,對著麵前的男生,手指勾了勾,“想知道啊,你低點頭,我悄悄告訴你。”
郝進沒領教過她的本事,想也沒想,毫無防備,真的順著她的手指彎下腰來,“你說——”
說字餘音未落,沈梔揚起手,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巴掌,狠狠招呼在了他遞到麵前的臉上。
一聲皮肉脆響。
有女生倒吸一口涼氣,陸璟之停下腳步,突然意識到,她剛剛那一笑,意思大約是:放著我自己來。
郝進怔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暴怒而起,“你——”
沈梔沒等他說完,也沒給他站直的機會,蹬起一腳蓄足勁踢在他膕窩上,同時抬手扯著他領口用儘全力把他往下一拖
郝進這個姿勢本就重心不穩,急怒之下方寸大亂,沒料到她一手又一手,膝蓋一彎單膝著地跪了下去,沈梔沒給他站起來的機會,抬腿照準肩膀一踹,把他整個人踹趴在了地上,接著一腳跟過去,直接踩上臉,鞋底在他臉上用力地磨搓擠碾,碾夠了,她對準他人中毫不猶豫地踢了上去。
郝進口腔裡猛地一劇痛,像被她踹裂了牙,眼前金星亂冒,口鼻處全是泥土混著血腥的氣味。
沈梔在他麵前蹲了下去,手掌在他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拍,“睜眼,看著我,把你剛說的話再問一遍。”
郝進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一張嘴,口水混著血絲沿著嘴角往下流,沈梔看著他,還是剛才的笑,一字一句,“你不說,那我說了啊,你媽沒教過你怎麼尊重女孩子,我教你,這次給你留臉,下次再犯到我跟前來,我教你做人。”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