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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沒輕舉妄動直接回消息。
而是問季一跟謝嘉言:“你們看見他和顧成沂一起時,他們兩個看見你們沒有?”
季一立刻搖頭,“沒有,我們倆當時在後麵,還離得不近,看不見的。”
謝嘉言沒他那麼絕對,謹慎回想了下,才說:“應該沒有,但我有印象,璟之好像往後撇了下頭,不好說他到底看沒看見,但顧成沂肯定沒有,我們老遠就看見他小半個側臉,然後他就徹底扭頭拿後腦勺對著我們倆的方向了,他肯定沒看見。”
“那就夠了,他沒看見就行。”沈梔想了想,說:“我有個猜測,不一定對,你們聽聽看。”
她從假期裡顧成沂電話短信糾纏她說起,到陸璟之替她接過電話之後又收到顧成沂郵件,最後顧成沂莫名其妙就沒了動靜再沒騷擾過她,這些都是前因,後果就是今天,沈梔把謝嘉言下午集合時替陸璟之傳話的短信內容告訴幾個人,然後長話短說,簡單描述了下陸璟之在儀仗隊裡麵對她時的“冷淡”態度
她說:“我覺得他是不是在做什麼事?一定和我、和顧成沂相關,出於一些原因,在人前不能和我表現的很熟,或者說,在顧成沂麵前不能和我表現的親近熟稔,反之,他和顧成沂在我麵前,也得表現得相互陌生,聽起來好像很正常,但問題就在於,他在電話裡都那樣嘲諷過顧成沂了,他們兩個坐在一起,還能相安無事,本身就不對。”
沈梔看向季一,“你們剛看到他和顧成沂私下裡姿態友好,那我能不能理解成,他現在跟顧成沂是‘一夥’的了,叫我看見什麼信什麼的意思是,讓我相信他在人前的冷淡就是‘真的’?”
餘湘前後脈絡捋清得最快,“就是說,陸璟之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在兩頭演,一麵在你們三個都在場的時候,跟你演不熟給顧成沂看,一麵在私下隻有他們兩個的時候,又跟顧成沂虛與委蛇裝關係好。”
沈梔點頭。
謝嘉言覺得不對,“等等等等,璟之不都噴過那傻逼了嗎,怎麼演哥倆好?顧成沂不僅傻逼還賤啊?璟之噴完他,他還扭過頭來上趕著璟之?他圖什麼啊?”
“吱吱剛不是說了嘛,顧成沂後來又給班長發了郵件試圖給班長洗腦抹黑吱吱,班長願意借題發揮的話,回複一下,就有無數種辦法讓顧成沂順杆爬呀,這都不是重點。”簡彤說:“重點是,班長這麼做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和顧成沂‘關係好’,還和吱吱裝不熟,目的是什麼?”
幾個人一起看向沈梔。
沈梔認真想了想,還是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從來沒和我說過,哪怕一點口風都沒漏過。”
季一沉默了半天沒插話,這時突然道:“我感覺不對啊,首先,陸兒始終都是咱這邊的這沒錯吧?如果說真像你們假設的那樣,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才和顧成沂‘關係好’,那目的達成之後的受益者,百分百是梔姐對不對?”
“因為他們兩個本身沒交集,唯一的衝突,或者說不對付的原因就是梔姐,隻能說陸兒為了給梔梔出氣,才惡心自己和顧成沂裝關係好,也隻有這樣,他這麼做的原因才說得通,對吧?”
見幾人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季一緊接著拋出個“但是”來,“像彤彤你說的,陸兒很可能回複了顧成沂的郵件,讓他順杆爬,才有了今天陸兒的兩頭演,那也就是說,陸兒想要做的這件事、要達成的目的,他是有計劃的,在暑假初時就開始施行了,那既然這麼早就開始了,他為什麼不告訴梔姐呢,哪怕提個醒,讓梔姐心裡有個底,凡事有準備,那樣不是更保險麼?完全就不用咱在這兒一波不知道有譜沒譜的亂分析了啊!”
這麼說也有道理
大家都不說話了,各自悶頭思考,沈梔盯著路燈的方向直勾勾地看了會兒,忽然道:“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我參與過程呢?”
陸璟之做什麼都不習慣把過程搞得人儘皆知,替她找到何菘藍的事,他一個字的經過都沒給她透露過,是她自己連蒙帶猜有了懷疑之後從何菘藍嘴裡問出來的,後來又在她外婆家碰上他,陰差陽錯,才把整件事坐實理清。
這種說法也很站得住腳,幾個人這下想都沒處想,更沒話說了
正安靜時,始終沒說過話的許娓娓終於開口了,“我倒有個想法!不知道沾不沾邊,我就那麼一說,你們就那麼一聽啊!”
她既不比沈梔了解陸璟之,腦容量也不如這幫天生的智商大佬,對這種千頭萬緒要動腦一點點拆解分析的東西根本不擅長,沈梔開始說時,她就從餘湘抱著的篝火晚會節目夾裡抽了紙跟筆,怕記不住,索性蹲在地上進行原始而樸實的聽寫活動。
眼前紙上叫她畫了兩個粗糙的大圈,一個圈裡寫著“騷擾”“替接電話”“郵件抹黑”“銷聲匿跡”,一個圈裡寫著“短信提醒”“故作冷淡”“姿態友好”,圈和圈不挨著,兩個圈裡麵的詞都拿短線連著。
幾個人在她身邊蹲下來,這些關鍵詞都是根據他們剛說過的內容簡寫總結的,所有人都看得懂,許娓娓在“郵件抹黑”和“銷聲匿跡”的連接線中間向外畫出一個箭頭來,“阿梔你剛說,顧成沂在電話裡威脅你要讓陸璟之知道你的‘真麵目’,後來發給陸璟之的郵件也是你去酒吧玩的那些照片,還有那些剪過的錄音,對吧?”
沈梔點頭。
許娓娓在畫出來的箭頭邊,寫了幾個字——目的,挑撥離間,破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