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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進沒考慮多久就決定都招了。
這也算是人慫沒骨氣的“優點”,立場不堅定,嘴還不硬,省了他們的力氣,也免了自己遭罪。
肯合作就一切好商量,廁所不是說話的地方,幾個人從網吧後門出去,外麵是條人煙稀鬆的死胡同,連接的大多是住戶小院的側門,被各家用來堆放廢棄雜物,本就不寬的路被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堵,有些地方窄得僅能容一人通過。
郝進被堵在死路的那端,四下看了看,朝前是牆,朝後是麵人牆,他除非長出兩隻翅膀飛起來,否則怎麼也不可能跑的了,但都被堵到這來了,他也沒打算跑了,隻不過有個前提。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四個人,忽然開口,“我保證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我、能能提個要求嗎?”
沒等他話音落下,許娓娓就踹起個舊竹婁砸他,“你事還他媽挺多唄,敢情現在是我們求著你說呢啊?”
這竹簍不知道在這兒放了多久了,一踹一飛間,揚起一片塵土,郝進被揚起的塵灰撒了滿身,捂著鼻子咳了好幾聲,人卻沒躲,自顧自往下說:“咳、咳咳我就求你們彆把我推出去給學校,讓我咬他們就行。”
說完嗤笑了聲,自嘲道:“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一個個家裡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惹了多大事都不怕,背後有人給頂著,我沒那本事,我就一普通學生,還想踏踏實實地混到畢業了,你們鬥法彆搞我,我兩邊都得罪不起,我傻逼我承認,你們給我留條活路行嗎?”
許娓娓這做不了主,沒說話,把眼神投向了沈梔。
沈梔點了下頭,“可以。”
郝進也看出來了,這回四個人裡她說了算,見她答應,人溜著牆根往地上一蹲,沒再廢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開學之後一個禮拜左右吧,有天中午我在食堂吃飯,有個女的說她沒帶飯卡,問能不能借我的用回頭還錢給我,我看她長得挺漂亮的就借了,她把我電話號碼要走了,說回頭聯係我,告訴我她是文科班A4的,叫沈瑤。”
“沒過兩天她就聯係我把錢給我了,在食堂,還跟我吃了頓飯,之後幾天也沒說什麼正格的,就在手機上跟我瞎幾把聊,聊這聊那的,還要跟我交個朋友,當時我還挺美,現在想想,都是瞎他媽鬼,哪來的什麼沒帶飯卡,沒飯卡有手機啊,沒手機就沒同學了?那麼巧找上我?嘁。”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故意接近的開始沒什麼新鮮的,就是沈瑤那麼個向來自視甚高的人居然這次肯放低身段去接近郝進
許娓娓嘖了聲,翻了老大一個白眼,“行啊她,還挺下本。”
郝進雙手捋著額前頭發向後壓摁了把,頭低著,幾個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就聽他繼續道:“聊了一個多禮拜之後,她就拐彎抹角問我軍訓時的事,然後說自己跟你也有過節,說你就是因為知道她之前喜歡陸璟之,為了氣她才成心勾搭的陸璟之說的特激動,就跟你殺了她媽一樣,她有心攛掇,再加上我確實不甘心,對你不爽,她問我要不要一起整你一次,我就順杆爬,答應了。”
“我答應完後的周末,她約我在南外街的飲品店見麵,我就去了,到了才發現還有個男的,就顧成沂,倆人跟我說月底有監控設備維護,有一天多的時間全校所有的攝像頭都是不運行的,讓我在那之前想辦法搞來你儲物櫃的鑰匙,除此之外彆的都不用我,沒我的事。”
“然後我就上我姑那兒弄來你儲物櫃的備用鑰匙給他們了,他們也沒告訴我是什麼,就讓我等著看好戲。”
“直到那天出事以後,他們才又找我,給我一手機,說你們很有可能會懷疑到我身上,叫我留心點你們找上門來,讓我一旦有情況立刻打快捷鍵撥出去,到時你們是威脅我還是揍我一頓或者怎麼著,就都有證據留下了,隻要我不承認蛇的事,那你們找我的事一旦讓學校知道了,你們就算不會完蛋,也得有麻煩。”
“我就想哪怕整不死你們,能惡心惡心也挺好,就答應了。”
郝進說完了。
四個人沒立刻說話,整件事的過程幾乎完全符合他們的猜測,但沈梔陰隱隱約約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想了會兒,問他:“剛手機上的通話時間是六分半,就是說在我們進來之前你就把電話打出去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堵你的?”
“我看見她了。”郝進抬頭看了許娓娓一眼,“顧成沂跟我說了,看見你們其中任何一個出現在我周圍就得留意,感覺不對就打電話,沒事再掛就行,反正又不是我交電話費,那打就打了啊,我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