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十天這一年就要結束了,冬至這天氣溫再創新低,元旦晚會籌備到最後階段本該最是忙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餘湘卻撂了挑子,坐在圖書館裡,氣得臉色煞白,壓著聲音和電話那端據理力爭。
“先不說我進校至今快兩年的空閒時間基本上全留給學生會了!就算我沒時間要靠擠才能擠出來,如果老師您先前告訴我評優時還有這麼一項條件,我也會想辦法去把這項評分空缺補上!”
“但當時明明就是沒有!現在突然冒出個占比那麼大公益活動評分算在綜合素質裡!等於我在學生會做的所有工作就被一個憑空蹦出來的‘福利院送愛心’給擠下去了是嗎?”
“何況莊韻說她送愛心就送了?那我也可以啊,我明天就去找家福利院跟人合個影再想、辦、法讓人家給我蓋個章,是不是這個評分就能補上了?!”
她起初還控製著,接著話鋒越來越尖銳,就差把暗箱操作幾個字甩到電話那頭的負責老師臉上了,沈梔幾人聽不到老師在那邊說了什麼,隻見餘湘被逼得臉色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句話也沒再說出來,就被那邊搶先掛斷了電話。
屋漏偏逢連夜雨,原本他們八人坐得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長桌就因為寧洲和許娓娓的離隊變得前所未有的寂然沉默。餘湘這些日子又頻出意外,先是今年的市三好被人截了胡,跟著元旦彙演又讓人搶了總策劃位置,現下連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為學生會做了那麼久苦力就為換一個優秀學生乾部好競爭保送名額,都被臨時“改”了評選標準。
她選的這條路在成績相當的情況下,原先占比百分之七十的校內工作經曆跟榮譽都基本上沒用了,反倒是個往年都隻算作參考加分,根本不計入正式評選標準的社會公益活動參與的比例被拉高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餘湘這一年多怎麼過來的,沈梔後認識她都看在眼裡了,她幾乎每輪放假都是回家最晚、開學卻來得最早的那一撥,有點閒功夫就搭給學校搭給學生會了,是不是自己部門的活老師派下來都不多話咬牙乾,加上這屆主席又是個廢物點心,她一人差不多頂了學生會半邊天,上對老師下對高一,一邊隻會施壓提要求,一邊還全是新晉得步步教、手把手地帶,哪來的時間去做那什麼公益?
況且要真是做了也就算了,光明正大地改評選製度大家都一樣重回起點也沒關係,但現在的情況分明就是那個一而再再而三從餘湘手上截功的女生家裡不知道托了什麼關係,打定主意要把餘湘從板上釘釘的保送名單裡擠下去換上自己。
這件事他們幾個人看得清楚明白,但卻無能為力做什麼,畢竟學校大麵上抹得漂亮讓人挑不出錯來,即便說到底就是看餘湘背景不夠深,全靠自己憋著口氣狠拚狠打,所以才專門針對她改了評製,但杠不過那女生家裡找的關係鐵路子硬,改了就是改了。
更何況這招出得既毒又妙,同樣靠這條路子拿保送名額的沒彆人,吃虧也隻餘湘一個人吃,其餘保送生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禍不及己,連餘湘就算想跟學校鬨都必定孤立無援的狀態都算好了,勢必要從她手裡搶走這個名額不說,還打定主意得讓她生吞了這個悶虧。
這世上不存在感同身受,餘湘心裡的感覺委屈沒落在他們身上,他們除非能幫上忙絕地反殺,否則再怎麼安慰都無力都蒼白。
長桌上沒人說話,空氣靜得嚇人,沈梔用力握著她的手,簡彤輕輕拍著她的背一下下給她順氣,可餘湘手心依然冰涼一片,胸口起伏得越發劇烈,她忍了再忍,終歸還是沒忍住委屈,哽咽著紅了眼圈。
“太悶了,我出去過過風。”
說著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拉開椅子轉頭大步走了出去,不願意讓人看見她眼淚掉下來。
這件事既成事實無力回天,讓一個月來本就不見晴空的天又籠上了一層厚重陰霾。剩下幾人都沒什麼心思再繼續學習,擱筆的擱筆合書的合書,簡彤雙眼出神怔怔看著桌麵,低聲說:“去年這時候娓娓出去給咱們買餃子,我哥還幫忙拿醋來著,怎麼才一年,就這樣了呢?”
諸事不順,可誰也說不清究竟為什麼。
陸璟之看了眼時間,見距離閉館還有兩個多小時,人心也都不在這了,索性收拾東西提議,“坐著也是坐著,不學了就走吧,好些天沒去醫院了,去看看寧洲。”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