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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娓娓和季一費勁找來的喜慶大紅盆兒最後也沒用上。
倆人前一步剛上了樓,沈梔趴在陽台上就見樓下來了一大幫子叔姨輩的男男女女,仔細看一看,其中不乏寧洲徘徊在鬼門關前沒醒過來時在醫院大廳裡常見的熟臉,聲音吵吵鬨鬨地,讓人遠遠看一眼就知道,這是誰家的人來了。
沈梔和許娓娓的事精掃把星印象在這一大家子人腦袋裡一時半會兒還去不掉,安全起見,這種場合她們倆還是早躲早好,免得好好的日子見了麵再鬨出什麼不愉快來。
許娓娓正張羅著找點沒用的卷子團吧幾下做燃燒物給寧洲搞個火盆呢,一聽沈梔說人來了,頓時撒爪,動作嫻熟地把手上東西往幾人懷裡一塞,連推帶搡的就把除寧洲以外的無關閒雜人等全轟出病房去了,堵在門邊一抱拳,豪氣乾雲道:“兄弟姐妹們給盯個梢!讓我跟我寧神假期前最後再親近一下!”
說完砰地一聲,從裡麵關上了門。
最前頭的季一差點兒被門板拍在臉上,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鼻子,他抱著盆,小聲嘀咕了句,“看這意思以後洲兒怕得是被壓的那個了啊”
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幾個人隻能憑想象猜測,五分鐘後,傾巢出動來接寧洲出院的一家人就浩浩蕩蕩成群結隊地下了電梯,腳步聲還隔著兩道彎就清晰雜亂地傳了過來,許娓娓掐著他們走到病房所在的那條走廊之前,神情雀躍、不慌不忙地出來拉著沈梔拐進了隔壁病房,推門進來再關上,動作一氣嗬成,駕輕就熟地顯然沒少在寧洲住院時走這條線,是個熟手慣犯。
她時間卡的準,倆人進來沒半分鐘,隔壁就跟迎太子回宮登基一樣熱鬨起來。這間病房眼下沒人住,地麵都收拾得光可鑒人,沈梔和許娓娓倆“避難”來的沒好意思走進去亂踩,就溜著牆邊在門口躲好,聽著隔壁動靜,等完事好出去。
許娓娓臉上還掛著笑,模樣美滋兒的,這擱以前她那身小暴脾氣來說絕對窩囊的忍法,現在丁點也不見憋屈,沈梔在她臉上仔細看了看,目光落在她比平常鮮豔飽滿的嘴唇上停了幾秒身為過來人,頓時就明白了,還以為她跟寧洲是趁這會兒有話要說,結果她倒是真實誠,說親近一下,就真拍上門在裡麵實打實地親近了一下。
她眼神盯得不加掩飾,倆人離得又近,許娓娓沒多會兒就被她盯的有點不自在,欲蓋彌彰地抿了下嘴唇,斜眼問她,“你這麼看我乾嘛。”
等著也是等著,沈梔抱臂嘖了聲,放低聲音,“咱倆被窩都一塊兒睡過,我看你兩眼還不行了?”
這話按理本該是許娓娓說的,現在倆人掉了個個,許娓娓猝不及防,沒接住招,扭過臉來光拿倆大眼乾瞅著她,沒說出話來。
沈梔也沒揪著這隻戀愛小雛鳥使勁兒逗,笑了聲,沒在這話題上糾纏下去,“對了,你那天夜裡跟我說的事,和寧洲攤開聊過了?”
許娓娓這下總算能找回聲音,有點驚訝,“你知道了啊,我剛沒在時他告訴你的?”
“告倒是沒告訴我。”沈梔說:“但以你們寧神這脾氣,能讓他紆尊降貴跟我說聲謝,我也想不著還能因為彆的什麼了。”
“得,我還想著等回去慢慢再跟你說了!”許娓娓整個人轉身過來麵朝著她,眼睛亮晶晶的,痛快道:“聊完了!我跟他把我怎麼想的都說明白了!”
沈梔不意外,也不愧她和許娓娓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在這種事上心裡不悶事,想說就全禿嚕乾淨這點,一模一樣。
她點點頭,“然後呢?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