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子故意拖長,何菘藍的心像跟著她的調子被往兩頭揪一樣,臉上的鎮定還維持的住,心跳卻不受控製地加速撲通起來,就在心臟跳的要破開胸膛呼之欲出時,沈梔總算接上話,“看他都發了什麼,你看看我猜的準不準!”
這一通大起大落,何菘藍想死的心都有了,活了快三十年,所有的提心吊膽都用在這半分鐘上了,她覺得自己汗都差點下來了,仰麵躺倒回床上,脊背挨到床麵的刹那,她才發現不是差點兒,背上已經潮濕一片了。
她舉著手機裝模作樣地劃動了幾下,一手捂著額頭,平複不正常的心跳,語氣宛如精分一樣,滿是精氣神地道:“你猜你猜!”
“他是不是對我又求又罵?”沈梔口吻輕淡,事不關己一樣,“有時罵完再求,有時又求完再罵,反反複複一會兒一變,對?”
要不是她的反應讓人篤定她絕對沒有知道些什麼,何菘藍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提前悄悄開機看過了
她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再不走,今天晚上遲早露餡,她坐起來把手機塞給她,“得,敢情是我白嘀咕了,還怕你看見了影響心情,你這一猜一個準兒的,看意思就是當時收著了也沒事”
說著起身往門口走去,唉聲歎氣地,“難得替人考慮一回還沒用上,你小姨媽我傷心了,回去睡覺咯”
沈梔啼笑皆非地目送著她出了門,門關上了,才想起來道了聲晚安,何菘藍的聲音隔門傳回來,賭著氣回了她聲安不了,腳步聲漸漸遠了。
她打開手機翻看了下沈振安這些天發來的短信,果然如她所料,她不在青城的這些天,他除了開始老實了會兒,後麵幾天差不多一天五六條的發,一會兒好言好語一會兒又惡聲惡氣,間或還夾著幾條追問何家住處,已然一副精神不大正常了的模樣,但奇怪的是他最近一條把她痛罵一頓的消息就停留在了她回來之前的一天,從那天起到現在,消息戛然而止,他就再沒什麼動靜了。
臨睡前,她把這事說給陸璟之聽,他不以為然,反應平常,“你當初不是還告訴我小姨說他最多安穩過完這個年麼,今天幾號了,十五都過了,年怎麼算也是完了,人要辦他,容他蹦躂到還能給你發短息那天都是客氣的了,現在都快上斷頭台了,還有功夫發短信找你麼?”
這也是。
沈梔想想覺得也對,忙碌一天的疲憊徐徐上湧,困意侵襲大腦,她沒辦法繼續往深裡琢磨,翻身找了個舒服姿勢,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啟程返校。
天有點陰,但擋不住路上如火如荼的開學熱,何菘藍卡著順暢通行的尾巴把她送到了校門前,沈梔下了車朝主路回望了眼,在她們拐進最後一個路口後,大路果然擁堵了起來。
不是第一次送學了,何菘藍也懶得走形式囉嗦囑咐,她急於回去補覺,丟下句有事電話,就一腳油門飛走,留下滿眼風騷的車屁股。
沈梔看著她的車生猛打彎在相對清淨的一端路口消失不見,一左一右扶著兩隻箱子,推滑著往校園裡走。
她一早頂著校門大開的時候回來,學校裡這會兒人不多,宿舍也剛開不久,娓娓幾個家在外省的都還沒回來,她上樓撤了防塵布,簡單打掃了下衛生,把東西大致收拾了下,放好行李,見時間還早,找出上個期末的試卷提綱冊子,打算去圖書館邊看邊等。
到了圖書館,沒想到角落裡的老位置長桌上已經有人先來了。
過了新年的第一麵,沈梔沒想到她最先見到的居然是寧洲。
他先前為養傷住了兩個月的院,課落下不少,她聽說他整個假期幾乎都是在補課中度過的,學習學得刻苦,模樣上就帶出了相來,跟年前出院那會兒相比,他還瘦了些,但精神氣色俱都不錯,頭發也長長了不少,腦後的部分蓋下來,堪堪能遮住腦後的疤。
沈梔跟他打了聲招呼,拉開椅子坐下,從包裡摸出個從鹿城帶回來的鑰匙扣在桌上推過去,“紀念品,拿著玩兒。”
寧洲沒拒絕,神色平和地說了聲謝謝,把鑰匙扣收進了口袋。
沈梔又從包裡一本本地往外掏書,邊掏邊問,口氣隨意,“最近怎麼樣,恢複得還好麼?”
“還算不錯。”寧洲說,“除了有時候總覺得腦袋不如以前轉的快,其他也沒什麼,挺好的。”
難得,他都會開玩笑了,沈梔也笑,“沒關係,慢慢來,讓娓娓再多給你砸點核桃,吃哪兒補哪,多補補總會好的。”
寧洲神色僵了一瞬,他現在最聽不得的東西就是核桃,這個寒假,許娓娓從臨城光給他寄核桃仁就寄了兩大箱,每箱十罐,他不舍得浪費她的心意,做飯熬粥打汁生嚼逮哪用哪,於是現在即便嘴裡空著,都覺得一股濃鬱的核桃味兒無處不在
場麵一時間又冷下來,沈梔全當不知,也不再刺激他,忍笑悶頭,開始沉下心來專注看書。
兩人在圖書館裡相安無事地對坐一上午各看各書,中午同行去食堂吃了個飯,到下午,其他人終於陸陸續續地都到了。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