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許娓娓琢磨起這些“歪門邪道”來很有一手,帶著幾人進門後完全不在大廳停留,右轉穿過前台背後的小門,直奔著後麵的監控室去了
進去時,寧洲正微微蹙著眉,目不轉睛地盯著監控畫麵看,沈梔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麼和人交涉的,裡麵坐著抽煙的中年男人見許娓娓一出一進還又帶了票人進來,什麼話也沒說,還主動搬著椅子往邊上坐了點給他們讓出視線最好的位置。
許娓娓領著幾人到跟前,往專門調大畫麵的屏幕上一指,“那兒了。”
遊戲廳這類地方向來是問題少年少女們尋釁滋事的大熱地點,場地可以破爛,遊戲機也可以老舊,但唯獨監控,為能隨時配合接受調查取證,次次按期維護,年年更新迭代,畫麵清晰得讓人連揉揉眼再確認一下有沒有看錯的可能都用不著。
畫麵上,季一正聚精會神地在一排娃娃機前抓娃娃,旁邊還坐著個滿腦袋藍灰色頭毛的姑娘。
雖然已經四月了,但這會兒還是乍暖還寒的時候,猝不及防地一場冷雨,就能讓氣溫跌個幾度,就是這麼個正常人還穿著長衣長褲怕冷的沒準還要套條秋褲的季節階段,屏幕上的藍毛姑娘已經光著腿了。
畫麵已經拉到了最大,但她人側著頭看不太清楚五官,可身上披著的衝鋒衣外套顯然是剛剛中午吃飯季一穿在身上的那間,衣擺寬寬大大地蓋過了腿根,看不見上身的什麼,兩條筆直長腿隨意地伸展交疊著,坐得像個老佛爺一樣監督著季一抓娃娃,不時還伸手指點兩下
幾人盯著屏幕看季一挨台機子掃蕩半晌沒說話,最後還是簡彤先回過味來,滿麵複雜又有點不確定地道:“所以季一這還是,談戀愛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季一已經把這一整排的娃娃都抓全了,他技術相當不錯,藍毛小姐懷裡已經抱滿了,屏幕上隻能看見畫麵聽不到聲音,幾個人就見這位藍毛小姐動了動嘴,季一就麻利套兜兒翻了紙巾,抽出、打開、展平,托在手裡遞到藍毛小姐下巴邊上——
老佛爺一低頭,像是吐了塊口香糖出來,小季子動作麻利,折疊包好,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謝嘉言對他這副渾然天成的奴相歎為觀止,“人家談戀愛是找女朋友,他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姑奶奶啊!”
“你們來晚了沒看著。”許娓娓吐了口氣,“剛他還給姑奶奶搬凳子披衣服買熱水了,無微不至的很。”
他們如臨大敵地跟到最後居然是這樣麼個結果,一時間幾乎誰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監控室裡正沉默著,屏幕上的倆人抓完了娃娃,已經裝好袋要走了,七雙眼睛盯著那倆身影一前一後地走出大畫麵上監控區,最後消失在了遊戲廳門口。
知道了季一這段日子都在和誰接觸來往,這收獲已經大得超出意料,再兼那位藍毛小姐姐的和他夜裡回來時身上那幾種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從氣質上來說就不謀而合,讓人人基本上可以確定他這一個多月來的晝夜顛倒魂不守舍,應該都和她有關係。
幾個人接下去沒繼續跟,回到臨街商圈裡找了家清淨的咖啡廳,開始數著線索條條框框地捋。
“我還是想不通呀,就是找了個女朋友的話,為什麼一個字都不提呢?”簡彤托著下巴,她這會兒愁倒是不愁了,臉上憂心忡忡換成了疑惑,“就算那個小姐姐看起來,呃叛逆了點,那咱們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呀!他為什麼就是不想讓咱們知道呢?”
餘湘回想了半天,搖頭道:“我覺得沒這麼簡單。”
“如果我們現在的假設都成立,就像你說的,他怕我們對那女生有偏見所以什麼都不告訴咱,那為什麼他談了個女朋友他自己都不見有多高興?”她說著看了眼陸璟之,“他和阿梔剛在一起那段時間什麼樣你回想一下,眉梢眼角都帶著騷,尤其的好說話,跟撞了邪一樣,你再想想季一,他有麼?”
沒有。
季一那個脾氣要是真和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了,表現出來什麼反應都是有可能的,但唯獨不可能藏得住高興,他骨子裡就沒長深沉這樣東西,更何況像現在這樣,白天像要死了一樣,精神全留在晚上,偶爾趕對時候白天也能清醒著坐起來一會兒,但要多喪有多喪,一問就喊困,半點精氣神都抬不起來,再加上成績退步成那樣都不太往心裡去,怎麼想怎麼覺得像是對生活不抱希望了
這條線越想越明朗,許娓娓頭皮發麻,“臥槽,這哪是找了個女朋友啊,這就算是找了個債主也用不著這樣啊!”
“那他這是什麼情況啊?”謝嘉言也想不明白了,“他供著人家跟供什麼似的,自己還不高興,完了越處還越覺得日子沒勁”
寧洲提出另外一種假設,“有沒有可能,季一和她不是我們想的那種關係?”
幾個人就這種可能又發散了一波思維,熱火朝天地說開了,隻有沈梔在思索著什麼似的,自始至終也沒說話。
她麵前的咖啡已經有點亮了,陸璟之把自己新要的那杯換給她,問:“有哪不對麼,還是想到什麼了?”
是不太對。
沈梔把剛剛在監控畫麵裡看到的內容反複回想了好幾遍,終於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哪。
“我知道了。”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