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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鬥智鬥勇的事情每一步都千變萬化,考驗的是臨場反應能力,畢竟不等事到臨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反倒不好周密部署環環相扣。
加上早飯時間緊張,陸璟之也來不及說太多,把要緊的信息跟幾人串了遍,其餘就等看秦老師怎麼發揮,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了。
幾人抓緊吃好,七點二十的預備鈴一打,擦擦嘴背起包,趕廟會一樣擠在人群裡蜂擁而出離開食堂,往教學樓的方向快步趕去。
沈梔和許娓娓和他們不在同一樓層,是第二戰場的後備人員,第一梯隊全軍覆沒才輪得到她們兩個頂上,屬於以防萬一的替補,但有陸璟之在前,這事九成輪不到她們身上,倆人沒背著任務,不用直麵那位找事的老師,不像前麵幾人一個個神情凝重,還能分出點心思來想點遠的。
“梔啊,你說季一他有沒有可能讓人給設了個仙人跳啊?”
沈梔覺得還真說不好有門,正想點頭,身後忽然一股大力一撲,把兩人撞得同時一個趔趄!
沈梔被撞得倒抽了口氣,許娓娓還以為是班裡哪個倒黴催的男生找打,剛要回頭開罵,薑畫就從倆人中間探出來,左右各勾一個,笑眯眯地,“老遠就看你倆走的晃晃悠悠咬耳朵了,說什麼呢!讓我也聽聽唄!”
見原來是她,許娓娓及時刹住了嘴,搖了搖頭,“能說什麼啊!最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還不是季一麼”
薑畫雖然沒跟著參與,但他們拉討論組研究這些時也沒避著她,所以儘管她人沒露麵,但事知道的**不離十,聞言收起點笑,雙手一攏,把倆人又往裡摟了點,悄聲問:“怎麼了?不是說上禮拜看模樣已經往回收了麼,又反複了?”
沈梔把今天早上的事跟她說了遍。
薑畫腦子清醒冷靜,聽完彆說大呼小叫,連吃驚也沒有,眨個眼的功夫就消化完了,臉上的笑徹底收了起來,問:“那現在呢?”
“人沒聯係上,電話也不敢打了,怕給他手機打沒電了更麻煩。”沈梔說,“陸璟之讓彤彤仿了張假條糊弄你們班秦老師,看到時能不能騙過去吧,不行再看情況吧。”
薑畫開學初時的考試已經殺進第二理科班A3了,和秦梅不說朝夕相對,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多少比她們更熟悉秦梅的脾性,聞言想都沒想,就道:“沒戲。”
她停下來,“秦梅這人一天到晚看哪哪不順眼,窗台上花盆沒擺正都能讓她借題發揮半節自習,我們班裡私底下都說她夫妻生活不和諧,全是憋出來的。”
“她現在就愁找不著事兒出氣了。”薑畫頓了頓,看看兩人,“還跟方師太關係不行,就算季一假條是真的她都能給挑成假的,何況是假的,我看這招十有**懸,說不好要被她發揮成什麼樣。”
碰上個沒理攪三分的渾茬子,他們這邊還沒什麼優勢可言,等著陸璟之他們的是場硬仗,輕易不好拿下來。
沈梔吐了口氣,朝她看回去,薑畫沒等她張口,就一伸手,製止了她,“得,我懂,我過會兒在上頭盯梢,有什麼情況隨時跟你們說。”
沈梔到班裡一坐定,就把薑畫打給她們兩個的預防針給陸璟之原封不動地發消息轉述了過去。
陸璟之壓著七點半早自習正式開始的鈴聲給了她回複,巡場老師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沈梔飛快低頭瞄了眼,言簡意賅地一個“好”,她來不及再回複,迅速把手機調到靜音,塞到了桌膛最裡麵。
樓上。
陸璟之發完消息,將手機放回口袋,鈴聲響完,教室裡頃刻間鴉雀無聲,幾十顆黑壓壓的腦袋全低下去,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桌麵上的題目開始自習。
他從背包裡摸出簡彤剛寫的假條,隨手夾在某本書裡,拿起桌上正要發的幾門周測卷子托在小臂上,翻著名頭調了調順序,開始在教室裡不緊不慢地來回穿梭。
簡彤心裡踏實不下來,屁股底下就像長了釘子,怎麼坐也不舒服,做題的速度格外遲緩,寫不過兩道,就要抬頭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陸璟之老神在在,目光始終停留在一張又一張的卷頭上,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穩,自始至終也沒看她一眼。反倒是謝嘉言三不五時地回頭,兩人已經對上了好幾次眼神,越看對方越覺得不安
他們倆在那兒互相嚇唬,一加一大於二地越看對方自己越心虛,寧洲座排在兩人之間簡彤正後,見她又一次回頭——
他直接立起書擋住了她回看的視線,眉頭微擰,目光沉沉,微不可察地撇了下頭。
意思是:轉回去,再這麼看不用等人發現,你這反應就能直接先把季一賣了。
簡彤瞬間讀懂,一邊心慌難耐,一邊不得不硬著頭皮轉回去,強迫自己跟著所有人一塊低頭,寫不寫得進去無所謂,但裝也要裝出副天下太平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