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覺得許願得誠心,實現了就得還願,抬頭朝她看過去,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猜不到。”
薑畫心滿意足,也拿起張彩紙跟她一塊折,手指靈活拈動間,低聲道:“在想咱們現在這麼熱情地歡迎辛穗加入......有意義麼?你感覺她和季一以後會怎麼樣?或者說,你感覺他們之間,真的有以後可言麼?”
沈梔手一頓,沒立刻回答,薑畫掐準她沉默的空檔,狡黠一笑,“你猶豫了。”
沈梔這才慢慢開口,“這種事兒哪說的準,連他們自己都未必知道,我們拿什麼去說?”
“所以我才說是感覺,沒說認為。”薑畫說:“你彆不信,我直覺從來都很準,就像我當初一眼就看出你和汪也不那麼合適一樣,我感覺錯了麼?”
這倒是沒有。
沈梔折好手裡紙鶴的翅膀,輕輕一擲,扔進袋子裡,看向遠處在交錯縱橫的濃密綠植裡露出的一點粼粼湖麵,“這樣的話,我就更不想讓你去感覺一下季一跟辛穗了。”
薑畫明白她的意思了。
既然已知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那不如不要說出來,其他人也並非真的沒有感覺,隻是滿心希望假如,假如能有萬一。
***
季一時間掐得很準,開幕廢話階段剛過、上午預賽還沒正式開始時,他卡著兩個環節的中間時段,帶著辛穗回來了。
沈梔先前還擔心大姐大那一頭藍灰毛即便穿上校服也會是人群中最閃亮的星,但沒想到,她居然把頭發染了回來,陽光之下,是一片帶著柔光的栗棕色,雖然也不是黑,但好歹不至於讓訓導處老師一眼看見給人逮走......
兩人由遠及近慢慢走過來,季一跟個小媳婦似的跟在辛穗身後半步,辛穗依然是那張看誰都不像活人的大姐大臉,大概是習慣了晝伏夜出的生活規律,這麼早就讓季一薅過來精神明顯不太好,就像是見了日光的吸血鬼,頹裡帶喪,不過校服多少軟化了些她身上那種無形的冷漠尖銳,隨手攏起的低馬尾又平添一點親和近人,乍一眼看上去,也有了那麼幾分慵懶柔和的書卷氣......
就是這卷書裡能隨時抽出根棒球棍來,抄在手裡就能折人一條腿。
腦內劇場活躍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跟前,季一以能把自己後腦勺撓禿了的頻率瘋狂撓頭,邊撓邊期期艾艾地給兩邊介紹,“呃,這是辛穗。”
“......她們都是我同學,沈梔、薑畫,那天你見過了,這是簡彤,許娓娓。”
沈梔薑畫之前和她照過麵,隨意自然地點了下頭算作招呼,許娓娓簡彤一直隻聞其影不見其人,這會兒壓抑了半天過分的熱情,還是沒忍住擺手招呼了聲,“嗨!”
沈梔默默扶額,正思考辛穗不出聲這個圓場是她打還是季一打,就聽麵前幾步開外,傳來淡淡的、有點沙啞的一聲,“嗨。”
沈梔倏地抬眼,就見辛穗眼睛微眯,嘴角僵硬翹起,雖然笑得不太明顯,但謝天謝地......總歸是不帶惡意地搭理她們了。
......
上午比賽第一項是男子五十米預賽,廣播裡很快通知高一高二年級參賽男生到檢錄處報道,廣播聲音一停,謝嘉言電話也跟著過來了,告訴他具體地點位置,催他麻利過去。
檢錄處跟學生會看台隔了快一個操場,時間明顯來不及再送她們過去,季一匆匆地把肩上那個巨大的背包拿下來,從裡往外一樣樣掏東西給辛穗,“對了,這些給你。”
坐墊、頸枕、靠背、毯子、耳塞......
沈梔四人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辛穗起初還接著,到最後包快掏空了,她也抱不動了,裝耳塞的小盒子嘰裡咕嚕地滾到地上,她臉上飛上兩抹可疑淡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什麼,語氣強硬又彆扭,“你都拿出來乾什麼?直接把包給我不行麼!”
“對啊......”季一傻笑兩聲,掏出來的東西又往裡一頓亂塞。沈梔沒看下去,撿起地上的耳塞過去幫了下忙,廣播裡開始二次催促檢錄,她對季一悄聲道:“快去吧你,這有我們呢,弄不丟你大姐大。”
季一感激看她一眼,麻利合上拉鏈把包拿給了辛穗,小聲又仔細地囑咐,“你困了就睡會兒,彆亂跑,想去哪轉轉就告訴她們,她們都很好說話的,萬一真找不著了就給沈梔打電話,她號碼我存你手機上了,還有......”
辛穗起先還沉默點頭,等到廣播裡開始第三次催促檢錄,她終於炸了,“知道了知道了!你煩死了!還有完沒完!趕緊去!”
季一被吼了也不生氣,隻是看沈梔四個人都意味深長的盯著他,臉又開始有點紅,趕緊彆開臉不看她們,他對著辛穗哦了聲,口氣溫和的要命,“......那我去了。”
轉身跑開幾步,他想起什麼又回了頭,臉頰微紅,笑容沐浴在陽光裡,燦然又明朗,“最後一句!你......中午等我啊,我帶你去吃南外街!”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