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七扭八歪的靠住了,但嘴上依舊不消停,“彆、彆光笑啊,咱說說話啊!還是,玩、玩點兒什麼也行,鬥......鬥金花!炸地主!你們說,搓麻將也也行......”
“來,跟我念,鬥地主,炸金花。”餘湘做的端端正正的糾正她,要不是眼神已經開始發飄,臉上根本看不出絲毫破綻,“你說串了。”
許娓娓又嘿嘿兩聲,身子控製不住地往椅子下滑,“對,你說的對,鬥地zu,za金花嘿嘿嘿......”
“......”
她們話說著就忘了本意去糾正字眼兒了,簡彤還等著聽玩什麼呢,見她們不好好說話了,她晃晃悠悠地坐起來,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桌上亂七八糟的酒話都因為這一下瞬間靜了,七雙眼睛或清醒或半醉或迷離地看向她,簡彤嚴肅了兩秒,嘴一咧,笑了,“我提議,咱、咱再玩一遍真心話大冒險吧?”
沒有異議,八個人晃晃悠悠勾肩搭背地轉戰客廳,坐的坐躺的躺,勉勉強強地圍了個圓。
喝多了複雜的玩不來,今晚就抽牌比點,大問小。
季一運氣不好,第一輪就栽進了餘湘手裡,他已經八分醉了,殘存的兩分理智也在漸漸喪失,但餘湘還有五分清醒,腦子雖然有點漿,但不影響轉動,牌一扔,她撐著太陽穴歪著頭,上來就是記直球,“.....你腦子裡這些日子都想什麼了,跟我們說說啊,啊,你不告訴我們,我們猜不著你在想什麼。”
這問題所有人都想知道,隻是清醒時沒誰敢問,她話一出口,一圈的吭哧哼唧都停了下來。
“對啊,說說唄......”
“......就是。”許娓娓朝他踹了下,“你也告......告訴告訴我們。”
季一醉意朦朧的大眼睛掃了圈,最後停在空氣裡定了兩秒,然後身子一仰,向後躺下去了,聲音含糊,咬字不清,還帶點大舌頭,“不知道,我也,不zi道,我就是彆扭,藍受,我suo、suo說不出來......”
他說完這句半天沒再出聲,許娓娓暈乎乎地去攏牌想重新洗了,紙牌聲唰唰地,正手忙腳亂洗到一半,又聽他忽然開了口——
“其實我就是喜歡她。”
許娓娓停下洗牌的手,目光直愣愣地扭頭看他。季一躺在地上看著頭上天旋地轉的吊燈,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
“我傻逼我知道啊,誰會這麼著喜歡上一個人啊,我甚至都不了解她啊,也沒怎麼好好認識過......她就說走就走了,但我就是覺得她不賴,挺好的......”
“她為什麼不把自己怎麼想的跟我說啊......我想不通......”
“我就覺得是我太傻逼了,又窮又傻逼,要、要是陸兒,肯定不會這麼傻逼......”
沈梔聽得笑了,她也喝得有點暈,但控製著程度還沒失去理智,枕在陸璟之腿上仰頭去看他的臉,忍不住伸手在他下巴頦上捏了下......其實這種事情不分人,隻要碰上了誰也不會清醒,隻是人和人不同,會遇上的也不一樣罷了。
陸璟之扣住她搗亂的手,從沙發上抽了個靠枕墊在她腦後讓她枕著,安撫地摸摸她的頭,看著季一沒說話。
季一倒也不需要誰的回應,他憋了太久了,他隻是想說,哪怕顛三倒四。
“我做夢都想,我要是再牛逼點,想的多點,能在她之前把什麼都考慮全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啊。”
“......”
“那紙箱裡是我之前送她的東西啊。”
“......她都還我了,以前抓的那些娃娃,什麼都還我了,還有那條手鏈。”
“除了那雙鞋。”
所有人都靜靜聽著他說,屋子裡彌漫著的濃鬱酒氣,好像都隨著少年難以啟齒的心事沉澱下來。
幾個人一直說到後半夜才停下來,從相聚說到分開,到最後躺在地上低聲淺唱著那一句怨隻怨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漸漸沉沉睡了。
季一蜷在地上,夢裡還在囈語喃喃,他前半段前言不搭後語地一直在說,後半段一直忍不住哭,起先嗚嗚咽咽的,幾人輪番拍著他的背哄他,後來就變成了大哭。地毯讓他的眼淚浸濕了一大塊,夏夜的風輕輕吹進來,濕痕摸上去涼涼的。
沈梔第一次知道,原來男孩子也會有這麼多的眼淚。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