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又迅速遠去消失的奇怪不適感讓陳問今疑惑,卻又無從捕捉頭緒,也就沒有多想。
惠的學校校門外,不例外的也有一排商店。
陳問今和阿豹來時,一間商店外麵已經聚集著阿牛,小高在內的六七個人。
“黃金哥,我去喊惠姐!”一個微胖的少年很積極,剛跑出去沒幾步,就聽阿豹說:“把桃子也喊出來。”
“好的豹哥!”
這微胖的男孩家裡條件不錯,隻是有點胖,本來在班裡被人欺負,總被迫‘資助’彆人。後來跟惠同桌,知道他的情況後,惠替他說了幾句話,旁人就沒再找他麻煩,自此之後他就跟著惠姐一起玩了。
陳問今坐在商店外麵唯一的竹靠椅上,舒服的閉眼曬太陽,阿豹跟阿牛他們閒扯了一會,惠和桃子出來了。
一如既往,有女朋友的這時候理所當然的重色輕友,離群去玩了。
阿牛看著陳問今和惠相擁去遠的背影,想起來都覺得可氣,他跟惠聊過電話,但沒能問出具體情況,隻是可以確定,他們的關係有實質性突破,具體到了什麼程度,惠既不可能告訴他,也沒有讓他套出話。
阿牛不經意的問小高:“桃子跟阿豹什麼時候認識的?”
“不知道。”小高對桃子的事情並不關心,他弟弟大熊卻很喪氣的說:“我不比阿豹帥多了!桃子竟然喜歡他?”
“挺奇怪,惠跟桃子關係不算好吧,之前好像還鬨過不愉快。”阿牛語氣間滿是疑問。
“多大點事?一點誤會而已,我哥提醒桃子後就沒事啦,惠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要不然我哥早就就收拾桃子了。”大熊不以為然的很,阿牛卻笑說:“你哥沒沒收拾桃子是因為你吧?”
大熊臉一紅,不承認說:“關我什麼事?”
“壯的像頭熊,說這都臉紅?”阿牛取笑之下,大熊強作鎮定的說:“有什麼好臉紅?喜歡漂亮女人很正常啊!但又不是說有多喜歡,換個漂亮的我也一樣喜歡。”
小高隻是抽煙,沒有說話。因為他明白阿牛的疑問,他也會聽惠聊心事,當然知道阿豹跟芬的事情,這問題上惠還找他問過意見,擔心的是阿豹會不會找芬麻煩。
聊了會,大熊一時沒在旁邊的時候,小高突然低聲問阿牛說:“桃子跟阿豹認識,跟你沒關係吧?”
“跟我有什麼關係?”阿牛一副莫名其妙之態。
“沒有就最好,我弟挺喜歡桃子。”小高沒說更多,阿牛點頭說:“真的很喜歡我幫忙跟阿豹說說,他應該隻是玩玩,大熊是真心喜歡,阿豹應該肯讓。”
“不用,要說我會說。”小高拒絕了,阿牛也就沒糾纏此事了,隻是自顧望著某棟樓房的樓頂,抽著煙,猜想著,惠現在在做什麼?
陳問今和惠是在某棟住宅樓頂上,惠不能去遠的地方,小區周圍也沒什麼好玩的,晚飯她要回學校報到,然後有晚自習。
惠中午來學校的時候是家裡的車送,等收拾好東西能出學校跟陳問今見麵,也快三點了,也就是隻有兩個小時見麵。
有時候是在校外一群人聊天,有時候就是找安靜沒人的樓房頂上說話。
戀愛中的少年少女本來就是說不完的話那般,隻是現在,陳問今聽的多,說的少。
但這本來就是最佳的聊天狀態,陳問今早就知道,人最喜歡的聊天,其實就是單方麵的說,傾聽的人讚同就好了。
戀愛中的人有點不同,對彼此了解的渴望能強烈的超過自我的傾訴欲。
聊了會天,惠突然低著頭臉,神色很是難過。
“怎麼了?”陳問今就必須開口了,也覺得有些奇怪。
“我爸昨晚陪人喝酒喝醉了,今天我才知道,他昨晚吐了一身,還在樓梯上睡著了。”惠說到這裡,眼裡淚花打轉,自責的說:“他做工程生意那麼難,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陳問今輕拍她後背安慰,記憶中卻從沒聽惠說過這些,提起她父親,都是驕傲和自豪,從沒提過任何不好的事情。
陳問今不由在想,也許過去因為沒有跟惠突破關鍵,也就沒有讓她進一步打開心扉吧。
“我覺得自己很不孝,我爸那麼辛苦,我學習卻不能為他爭光,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但理科總是不夠好,年級前十都進不去,現在又早戀,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生氣多傷心……”惠說著,哭著,抱著陳問今的胳膊在懷裡,哽咽著又說:“我不能給他丟臉的,學校裡不能,家裡也不能,不能讓我媽看扁,不能讓我爸對我失望,那他就會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就會不管我不要我了……”
惠現在的母親並不是她的生母,她父母離婚了,具體的原因惠沒有提過,分明也不願意說。陳問今的記憶裡,惠總是說後媽對她也很好,她們關係好的能一起出去逛街,跟親生母女沒差彆什麼的。
而惠的弟弟,是她後母所生。
陳問今知道惠很在意她父親的評價,這種狀態是當年的陳問今根本不會理解的。
不過,即使理解了,陳問今也知道,他做不到像惠這樣——為了某種寄望而活。
“黃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惠突然這麼問,陳問今知道不會,卻毫不猶豫的點頭說:“當然。”
“我爸說會讓我上鵬中,但我不希望是靠他找人幫忙,我想靠自己的成績考上去!我們可不可以一起上鵬中?”惠的淚眼裡滿是期待,她吐露這些心裡話,為的就是實現這個希望。
“不,我不去。”陳問今拒絕的很乾脆。他都經曆過一次學校生活了,根本不想經曆第二次,正在計劃如何實現不必高中的事情,才不願意跑去課程強度最高的學校裡受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