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行覺得自己睡了一個好長好長時間的覺,睡得身子有點酸,還有點疼,但她還是想繼續閉著眼睡下去。
可是周圍卻有點吵,她聽到身邊有人在低低聲的交談,聽到有人溫柔地一聲一聲叫著她的名字,恍恍惚惚之間,還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正被彆人握著,一雙粗糙的大手,溫暖得很。
慢慢睜開了眼,看到眼前有一個麵容憔悴的陌生老男人,五六十歲的樣子,雖然麵容蒼老,卻依舊好看得緊。
顧晚行驀然睜大了雙眼,猛抽一口氣,頓時就被嚇得渾身冰涼。
她的閨房什麼時候闖進來一個陌生的老男人!
老男人還拉著她的手!
那,那,那老男人還對她咧開嘴笑了!
說那遲那時快,顧晚行羞愧難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了自己的手,撐起身來,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的甩過去,響亮的一聲“啪”過後,隨之痛罵:“色狼!”
看見昏迷多日的老妻醒過來,盛老侯爺很是歡喜。
看見老妻迅速抽回被握著的手,盛老侯爺有點懵。
臉上挨了一巴掌的時候,盛老侯爺就徹底懵了!
聽到被老妻大罵“色狼”,盛老侯爺完全驚呆了!
向來高高在上慣了的盛老侯爺腦子一片空白,也忘了上一個說要抽他大嘴巴子的敵人已是墳頭野草三尺高,那還是說說而已。
現在是怎麼回事?
盛老侯爺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吧。
相伴三十餘年,素來以淑慧嫻靜著稱的老妻竟然抽了他大嘴巴子,還大罵他“色狼”?
這一定是在做惡夢吧?
痛罵聲過後,原本還在竊竊私語還在東張西望的人都仿佛石化了,不單止是盛老侯爺覺得自己在做惡夢,這裡所有的人都仿佛置身於奇幻的夢境中。
心裡皆是萬馬奔騰,看啊,看啊,我看到了什麼!
不,不,我什麼都沒看見。
我什麼也不想看見。
抽完了大嘴巴子的顧晚行氣喘籲籲,仿佛是用儘了所有力氣一般,望向四周,這一看倒是直接讓她愣住了,不熟悉的房間,不熟悉的擺置,不熟悉的男男女女。
這,這,這是哪裡?
顧晚行差點跳了起來。
她昨晚明明是在自己的清涼院東廂房歇下的,怎麼一覺醒來就到了個陌生的地方,見到這些陌生的人,還被一個不認識的老男人給輕薄了!
顧晚行覺得腦子亂得很,也疼得很,仿佛有什麼在被撕裂開似的,又像是有一柄利刃在不斷的攪弄,讓她都快呼吸不過來。
但是眼前身處陌生的環境,讓她本能的防備著,勉強扯出注意力來麵對眼前的困境。
雙眼怒視,滿臉怒氣,顧晚行伸出手來指著眼前的眾人,故作厲聲喝道:“爾等是何人?竟敢,竟敢……”
想要放的狠話也戛然而止,滿臉的怒氣變成了駭然,
她看見了一隻手,一隻一看就知道是養尊處優保養得當的手,也是一隻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紀的女人的手,絕不屬於一個豆蔻少女的一隻手。
顧晚行愣愣的想要揮揮自己的手,那隻老婦人的手卻揮動了一下。
顧晚行脫口而出:“這是誰的手?”
陌生的聲音從自己的嘴巴裡吐出,顧晚行又驚慌的捂著自己的嘴。
她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樣?
盛老侯爺回過神來,看到老妻滿臉駭然,臉色慘白如紙,顧不得計較被當眾甩了嘴巴子顏麵儘失的事,急切地道:“夫人,你怎麼了?”
顧晚行聞言更加震驚了,死死的瞪著眼前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