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重生後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好,就連她和曹安,一開始雖然有點小小的針鋒相對,後來也很快按照前世的軌跡,親近了起來。現在事實卻證明,並不是。
在前世,曹陽這一趟任務,就隻有下頜那一道擦傷。雖然著實驚險也令人後怕,但傷口本身,確實隻是輕傷而已。
但這次,曹雄卻明白的說了曹陽的傷曾經“危險”過,即便脫離了危險之後,也需要在當地靜養,不宜移動。
這讓她一想起來就寢食難安。
她怕的是蝴蝶效應。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她對他做的唯一不同的事不過就是給他求了個平安符,他卻比前世凶險了萬分。
這讓她驚懼、焦灼。那種“一切都在變得更好”的想法煙消雲散。她怕她的改變在將來還會給曹家帶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想了好些天,想不出會有哪些事情還會被她影響。
在後來,曹陽結婚離婚、軍職升遷;曹斌仕途順利,婚姻幸福;曹興直到她死的時候都還在風流,沒有結婚的對象;曹安與賀成哲分分合合,愛恨糾纏。
這些,都不是她能施加影響的事情。
她重生後,也就隻對關於賀成哲的事對曹安規勸過一兩次。而曹安,還依然帶著一種遊戲人間的態度,並不想把她的話認真聽。
她想了很久,深感無力,不由心中鬱鬱,情緒低落。
時間很快進入七月,學校放了暑假。夏柔來到曹家已經一年。
一年前曹陽讓她留長發。
她已長發及腰,他卻還未歸來。
同學們喊她一起去旅行,她卻不知曹陽什麼時候便會回來,婉言推卻了。安靜的待在家裡,安靜的等待。
曹陽回家的那天,她在室裡。
連著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書,翻一翻,都讀不進去,又塞回去。
合上最後一本書,她抱著厚厚的譯本,望著陽光中一排排的書脊,望著灑在那些書脊上的陽光,望著那陽光裡飄浮的塵埃,發呆。
曹陽站在門口,看到明亮的陽光裡,夏柔長發及腰,烏黑,綢緞一般泛著光澤。襯得手臂雪白,纖細。
他喜歡女人的長發,特彆是這樣沒有染過顏色,天然的烏黑。他就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
他還看到她薄薄的肩,直直的腿。
真正從小姑娘變成了大姑娘,隱隱有了引男人遐思的曲線。
賞心悅目。
後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沒在看書,而是仰頭望著書架發呆,不由失笑。
“夏柔。”他倚著門框,喊她。“發什麼呆?”
夏柔倏地回頭!
門口的男人身體修長,精壯結實,皮膚比從前黑了許多,卻顯得更加有男人味。
他勾著嘴角,含笑看她。看她看著他發呆,更加好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他朝她走過去。夏柔卻叫了一聲,扔掉手裡的書就朝他跑過來,直接撲進了他懷裡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她撲過來的時候曹陽便挑眉,手疾眼快的把她抱了個滿懷。
柔軟的胸,纖細的腰肢抱在懷裡,再一次讓曹陽意識到,夏柔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他情不自禁的想到剛才斜射的陽光中,隱隱的曲線。
不由得微感尷尬,手自她腰間放開,輕輕的拍拍她的背。卻發現她背心聳動,不由詫異道:“怎麼了?怎麼哭了?”
夏柔一時衝動抱住了曹陽,撞到了他堅實的胸膛後,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這行為的不妥。
但幾個月以來,她都生活在蝴蝶效應可能會給現世帶來可怕變化的的壓力中,曹陽的歸來,終於令她的情緒再難以支撐。
她放開了曹陽,卻抓住了他的衣襟,不管不顧的,先痛快哭了一場。
她不說話,隻是哭,令曹陽非常無奈。
弟弟們要敢這樣哭,他能用皮帶把他們抽到笑為止。
女人若這樣哭,他大約是沒有耐性再與對方繼續交往下去。當然,他交往過的女人,也沒有這樣任性或者沒眼色的。
隻有對夏柔,他十分的無奈。
他耐著性子哄了兩句,發現她其實沒在聽,便明白她或許就是受了什麼委屈想痛快哭一場。
他便乾脆不再追問,伸出手臂把她圈在了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心。
手心觸到她微涼的長發,他心中微動,忍不住將手指插/進她烏黑如瀑的發中,自發根至發梢,一通到底。
指縫間光滑如緞。
正是他最喜愛的,沒有染過,烏黑,光滑,柔軟,微涼。
他忍不住低頭細看。
鼻端卻嗅到淡淡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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