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倒罷了,這魏家的兒媳婦們日日爭吵,整日沒個安寧,當務之急,還是要搬出去。不過‘魏希’病的這些日子確實仰賴了魏家不少,光是藥錢就小有一筆數目。不管私底下那幾個怎麼鬨騰,明麵上總沒有太虧待自己。
若不還個清楚,隻怕那魏家的三個媳婦不會輕易消停,還有的鬨呢!”魏希揉了揉額頭,頗為頭疼的想。
魏希心裡想的多,但腳步沒停,不消一會兒便到了大隊長趙柱國家。趙大隊長是村裡少數幾個住著青磚瓦房的人家,和魏希前世住的雕梁畫棟、瓊樓玉宇自然沒得比,但相對村子裡的其他房子,已經算很是敞亮了。而大隊長夫妻兩個,也是村子裡難得的明白人,為人也熱切仗義。這樣一襯,連帶著屋子也有幾分悠然見南山的野趣在了。
魏希穿過門口圍著的籬笆,輕輕叩門。
“誒,誰啊?來了來了!”聽到敲門聲,裡麵的人隨口問了句,話落,是急促的腳步聲,隨後門就開了。開門的婦女看起來約莫有四十歲了,頭戴畫布圍巾,將頭發攏在裡麵,嚴嚴實實的,不見一絲散亂。腰上係著一條洗的泛白,看不出原來圖案的藍色圍裙,一手還拿著擀麵杖,手上沾著麵粉,一看就是正在烙餅的時候,聽到敲門聲急匆匆的來開門,東西都還未放下。
見著門口站著的魏希,吳桂蘭拍了下圍裙,順帶擦了擦手,熱絡道:“是魏家丫頭啊,來找嬸子啥事啊?”
魏希對著吳桂蘭露出一個微笑,溫溫柔柔的“趙嬸嬸,我是來找趙叔的,您也知道,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掙工分了,想找趙叔幫我安排個活。”
吳桂蘭四十多歲的年紀,生了幾個兒子,唯獨沒個女兒,所以對這些花一樣鮮活的小姑娘最是有好感。偏魏希長得好,白白淨淨的一個小姑娘,之前又是她發現了魏希一個人在屋子裡病得都昏迷了,有這一層緣故在,心裡本就對她格外憐惜。現下聽到她軟軟糯糯的喊著嬸嬸,把吳桂蘭的心都喊熱乎了。
趕忙把她往屋子裡帶,嘴上道;“嬸子和你說句貼心的話,現在農忙活重,安排的都是耗大力氣的活,你這身子剛好哪裡受的住?倒不如等這時節過去,安排個輕省點的活計,哪就差這幾天呢?”
魏希被帶著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儘管心裡有難處,對著吳桂蘭,臉上還是帶著淺淺的微笑,“多謝嬸子的好意,但是您也知道,之前我病著,借住在魏表舅家,一直麻煩他們一家。現如今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哪怕過幾天搬回我自己的住處,欠下的人情總是要還的。”
吳桂蘭歎了口氣,她是知道魏希和魏老二家的淵源的,畢竟那麼巧的事,做姑祖母的撿到被侄子扔掉的侄孫女,當孫女養大,長大點又被魏老二夫妻給認了出來。這事當時村子裡都傳遍了,她還是看著魏希被魏家三叔公公證給魏家這位姑祖母做孫女的。
雖說魏希是魏老二親生的,但從小就給扔了,不是他養大的,見麵了也隻能喊聲表舅,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家的曲折更是不足外人道也。糊裡糊塗的,就是可憐了魏希這孩子,裡裡外外的難落好。
這樣想著,吳桂蘭不禁更加憐惜魏希,看她的眼神都透著心疼。“好孩子,等你趙叔回來,嬸子幫你好好問問,看看有什麼輕省些的活。瞧你瘦的,要是乾田裡的重活,你那小身子板哪能受得了。”說著,吳桂蘭還從櫃子裡拿出一罐桂圓精,舀了兩勺在魏希的茶碗裡。“這是公社發給你趙叔的補貼——桂圓精,這可是好東西,你喝了正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