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瑭,彆理這坨黑泥啊!!
——這種一看就明顯單純隻是惡意滿滿的問題完全沒有回答的必要吧?!
然後發現,十五歲的少年此時漂亮的紅眸似乎微微失焦,像是正因為問題有些迷茫。
——等等單純的小天使不要真的被這家夥帶偏啊!那坨黑泥隻是單純想給你製造苦惱而已啊!!
坐在辦公桌上懶洋洋的偵探先生一邊不緊不慢地吃著茶點一邊想。
……還真是像太宰治這樣的家夥提的問題呢……
……其實那樣引起‘大危機’的狀況,近期真的會發生也說不定呢……
——不過一分鐘內馬上要發生一個某種意義上的‘大危機’就是了~
偵探社的門被忽然腳步急促地從外麵推開。
“那個,大事不好了!!”從門外進來的穀崎潤一郎神色非常緊張。
“那位……那位港口黑手黨的那位中原先生,現在正等在樓下——”
“——看起來表情很糟糕的樣子……”
至於有多糟糕,讓從門外進來的橘發青年都有些遲疑著具體描述。
武裝偵探社接待室內的偵探社員們聞言,沉默地集體反應了十秒鐘。
然後齊齊向無所事事地躺在沙發上翻書玩的太宰治看去,眼神同步得非常明顯。
——太宰!出去挨打!
被如此統一的視線聚焦,有一搭沒一搭玩似的翻著書頁的黑發青年也不再裝作視而不見,修長的雙腿往前一伸展,就輕巧地站在了地麵上。
“那麼我去見那隻蛞蝓了~”
黑發微卷的青年悠閒地攤手,隨意把手上的書扣在站在門口的穀崎腦袋上,纏繞著繃帶的雙手懶散地插在口袋裡,向門外走去時,永遠未束好的風衣係帶隨著帶起的風輕飄飄地浮起。
一樓門外不遠處的街道上,站著一個戴著黑色帽子,著西裝大衣的柑發男人。
晨時的陽光也照不進陰影裡,街道的喧嚷自動避開。
那是個和“日常”完全無關的人。
隻是站在那裡,就帶來難以忽視的強烈存在感。
微笑著的黑發青年攤開雙手,步速不緊不慢地走去,甚至還悠閒地打了個招呼。
“喲,中也~”
臉頰被一拳重擊驟然打偏。
沒有異能,單憑肌體的力量,也足以使正常人難以承受的力度。
黑發的青年輕描淡寫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早有預料般不閃不避。
唇角笑容的弧度沒有絲毫變化。
“你這混蛋——是算準了這個時候吧?”
壓抑著極度暴躁的沙啞聲音傳來。
——在混亂的伊始時期——
——在這個他完全無法脫身——
——甚至或許還應對武裝偵探社的暫時性第二層保險表達感激的時間段——
——這條黑泥青花魚……!
“……還是老樣子隻知道動手之後再說話呢……”
“真是野蠻~”
嘴角帶著血跡,微微抬起的鳶色的眼無光亮,笑容看起來仍然是那樣輕鬆無害。
“明明是該自己好好反省的事情,隨隨便便推給彆人可真不像話啊~”
“中——也——”
拖長了的音調透著毒-藥般含著惡意甜膩的嘲諷。
……
“你清楚的吧?”
……
“——自己做得太過火的事情——”
……
鳶色的眼隨著微笑半闔起,卻如吸收了全部光亮般晦暗。
“但是反而讓那孩子——”
“閉嘴!!!”
似乎被陡然觸碰了逆鱗,沙啞聲線中壓抑著猩紅的暴戾突兀地爆發。
裹著黑色手套的拳單手猛地提起黑發青年的衣領,輕鬆得像拎起一件衣服,指節卻響起用力過猛的“哢哢”摩擦聲。
被提起的黑發的人雙眼垂下時,從黯中似生出了嘲誚的黑色笑意來。
拽著他的衣領的手突兀地鬆開了。
……
著西裝大衣的身影轉過身,朝反方向邁開腳步之前,卻忽然若有所覺地停下了,微微側過頭。
帽簷下鈷藍色的眼,向上看去。
視線中是熟悉的紅。瑰麗到晃人眼,卻又是柔軟而安靜的。
自己的少年站在二層的玻璃窗前。
那雙漂亮的紅眸從窗前那樣看著他。
像是有些微不可見的迷茫,又有點仿佛被遺棄的小動物一樣的難過。
眼睛在說——
……
【…………你不帶我回去嗎?】
……
…………啊啊。
如此被那樣的模樣窒了一瞬的柑發的黑手黨乾部拉了下帽簷。
腳下不輕不重地一踏。
象征重力的深紅暗光浮起。
少年鮮紅的眸中映著窗前的柑發監護人的身影。
仿佛看到一雙烏黑的羽翼於他背後伸展。
“乖一點。”
發頂被覆著黑色手套的手掌輕輕揉了揉。
“我會儘早來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