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1 / 2)

這件事兒後來胤禛也私底下打聽過, 倒也並非有人惡意想搞事,隻是看他如今身份不一樣了,有些慣會投機取巧者便打上了主意, 故而在皇上麵前念叨了兩句罷了,好在皇上並非執意, 倒是有驚無險。

林墨菡也沒想到, 莫名其妙落在頭上的“仙子”頭銜會如此好用,康熙仿佛對她格外寬容些似的, 倒是個意外之喜了。

遂放下心來, 對著他的唇吧唧親了一口,笑得彆提多甜了, “表現甚好, 繼續保持。”

被獎勵的四爺卻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反倒臉色漸黑, 看著她的眼神兒莫名透著股哀怨的氣息,伸手將她往懷裡一勾,從牙縫兒裡擠出了兩個字。

“睡覺。”

林墨菡將臉埋在他的懷裡, 偷偷彎起了嘴角。

不一會兒,懷裡的人就沒了動靜, 呼吸也變得綿長起來, 隻可憐才開葷沒多久就被迫禁欲的四爺愣是咬牙切齒到大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清晨出門時臉都是黑漆漆陰沉沉的, 弄得院兒裡的奴才們個個心驚膽寒憂心忡忡, 暗暗猜測是不是兩位主子鬨矛盾了。

等林墨菡起來時就發現丫頭們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連習嬤嬤都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不成?”

習嬤嬤就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的臉色,說道:“早間看爺臉色不大好……福晉跟爺可是鬨矛盾了?這兩口子一起過日子總難免磕磕絆絆的,福晉如今懷著身孕, 可千萬不能生氣……”

這話是怎麼說的?

林墨菡起先還一臉茫然,轉念一想,突然就明白了,臉上就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來,“沒有的事兒,哪裡就鬨矛盾了,你們不必擔心,我跟爺好著呢。”

眾人看看她的神情,覺得不似作假,知曉是虛驚一場後便齊齊鬆了口氣,臉色也變得輕鬆起來。

雖然很無奈,但這年頭女人的日子好不好過那都得看男人的臉色,這就是現實,幾個丫頭都是她的陪嫁心腹,自然是為她操心多些,習嬤嬤更是兩邊都上心,自是希望他們能一直和和美美的,真要是夫妻兩個起了矛盾,恐怕能比她這個正主兒更著急。

用過飯後,太醫來請平安脈。

習嬤嬤就說道:“福晉近來食量愈發見漲,總是才用過飯個把時辰又喊餓,可要控製些?”

張太醫仔細診過脈後又注意觀察了一下她的肚子大小,說道:“福晉如今身孕已有五個多月,這會兒正是胎兒長身體的時候,福晉會食欲大增也是正常情況,若是刻意忍著饑餓控製食量反倒會影響胎兒成長。”

此話一出,習嬤嬤等人頓時就變了臉色。

好在張太醫又補充道:“依奴才看,福晉這胎養得甚好,肚子大小也並未顯出異常,福晉想吃時就吃一些,不礙什麼事,每日裡得空了出去慢慢溜達溜達鍛煉鍛煉身子就再好不過了。”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送走了太醫,主仆幾人閒來無事便在屋子裡做起了針線,都是為肚子裡這個小祖宗準備的,也不敢叫旁人沾手,慣常都是她們幾個得了空就做一些,一針一線都頗為精心,生怕留了點線頭磨到小祖宗嬌嫩的皮膚。

總歸也不趕時間,主仆幾人就邊做邊閒聊,倒是既平靜又不乏味,勉強能打發打發時間罷了。

過了約莫個把時辰,算著差不多自家主子也該要加餐了,綠萼就放下手裡的活兒朝禦膳房去了。

想當初烏雅氏才死時,宮裡的奴才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變了一副嘴臉,每每去領東西就沒有個順暢的時候,而後來四阿哥突然改了玉牒成了嫡子,這些個奴才卻又立馬發揮出了他們變臉的能耐,個個彆提多乖巧多熱情了。

這不,綠萼才一腳踏進禦膳房,就有那機靈的小太監笑嘻嘻的拿了旁邊的食盒迎了上來,“估摸著綠萼姑姑也要來了,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姑姑小心拿好。”

綠萼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接過食盒,又遞給他一角銀子,“看來你這上頭關係還挺硬啊。”回回都有打賞的好事,奴才們都得搶著乾,偏回回來都是他,說上頭沒點關係都沒人信。

那小太監隻拿了銀子揣進自己懷裡,又笑眯眯的說了幾句奉承的話,卻未提什麼關係不關係的,嘴倒是挺嚴實。

綠萼原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也沒想著去探究什麼,拿了食盒就要走,才轉身就剛好看見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我們公主要的燕窩呢?可曾準備好了?”

方才還對著綠萼一臉笑的小太監瞬間就變了臉,也不說趾高氣揚,就是皮笑肉不笑的,看似很客氣,實則出口就是軟釘子,“可不巧,還得勞您再等等,咱們這兒忙得騰不出手來呢。”

那宮女臉一沉,怒道:“有你們這樣辦事的嗎?我從卯時就來要過了,這一上午跑了幾回,回回都如此,到這會兒什麼時辰了還要等?你們就是打量著我們五公主失了寵罷了,簡直欺人太甚!也不瞧瞧自個兒什麼身份,公主再如何那也還是主子,輪得到你們這些狗奴才騎到公主的頭上作威作福?仔細我告訴太後娘娘去,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那小太監就嗬嗬一笑,表情說不出的譏諷,“這宮裡上上下下多少主子都指著咱們這一個禦膳房,咱們人手就這麼些,忙不過來我也沒法子啊,您就是告到太後娘娘跟前去我也還是這句話,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總不能為了你們五公主就怠慢了前頭的主子吧?”

“得嘞,我忙去了,您隨意。”

說罷,就直接轉身走了,徒留那宮女站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臉色難看極了。

一碗燕窩而已,不過就是順手的事,如此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故意刁難,可明知是故意的又能如何?五公主已經徹底失去了太後娘娘這座靠山,如今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罷了。

那宮女滿心的怨憤惱怒,卻也真真是無可奈何,氣得眼睛都紅了,也隻能跺跺腳轉身離開,離開時剛好就看見提著食盒在旁看戲的綠萼,一時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說不出的羨慕嫉妒。

綠萼嗤笑一聲,昂首挺胸的回到了阿哥所,將這件喜聞樂見的事兒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末了,頗為解氣的說道:“雖說那些個捧高踩低的奴才招人厭,但這回我卻是恨不得拍手叫好,真真是活該!”

打開食盒,裡頭就有一碗燕窩放著呢,還有一碟子豌豆黃並一碟子玫瑰九層糕,最下麵一層還放著一個水果拚盤。

林墨菡喝了兩口燕窩,輕笑一聲,“堂堂公主如今連要一碗燕窩都如此艱難,這宮裡的奴才膽子著實大。”

“福晉該不是還可憐她吧?”綠萼皺眉。

林墨菡就白了她一眼,“你家主子是那麼同情心泛濫的人?”

“奴婢瞧著也不是。”綠萼促狹的笑笑,又道:“不過她如今過得如此艱難,萬一求太後娘娘跟前賣慘,太後娘娘會不會心軟呢?”

旁邊向來沉默寡言的賀嬤嬤就淡淡說了句,“她那脾氣是改不過來了。”

也就是說,五公主再不能在人前裝模作樣了,就算是求得太後一時心軟又如何呢?總會徹底死心放棄的。

填飽肚子後,林墨菡本有些備懶想休息,但想到太醫的囑咐,還是咬咬牙勉強起身出了門去,打算溜達溜達也順便消消食。

身後跟著一堆奴才小心翼翼的護著,生怕被哪個魯莽的衝撞到,那可真真是要了命了。

如今這個季節禦花園內的風景正好,林墨菡就慢慢悠悠的四處走走看看,心情倒也愈發開朗了些,溜達得有些累了,正想找個涼亭坐下歇歇,就看見迎麵走來一個年輕的姑娘,看那打扮並非宮中女子,麵生的很。

這時,身旁的習嬤嬤就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那位就是烏拉那拉家的姑娘,許是被惠妃娘娘召進宮中的。”

林墨菡的腳步就頓住了,下意識多瞧了她兩眼。

若隻說容貌,烏拉那拉氏並不很美,至少比之郭絡羅氏那豔麗的容貌是要遜色些的,但通身嫻靜優雅的氣質卻遠非張揚跋扈的郭絡羅氏能比,眉眼柔和溫婉,儀態端莊大氣,隻單瞧這模樣,想必就是這個時代的大家族長輩心目中完美的嫡妻典範了罷。

“奴婢給四福晉請安。”

“快彆多禮了。”林墨菡伸手拉了她起來,笑道:“都是一家人,還這般見外?”

烏拉那拉氏就微微紅了臉,看著她的目光隱隱透著些好奇驚豔,“早前就聽聞四福晉姿容絕色,如今卻才知道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這回倒是輪到林墨菡臉紅了,“我如今腰粗臉圓的,自個兒都不敢照鏡子了,你快彆羞我了。”

二人寒暄了兩句便道彆各自離去。

走得遠了,跟在烏拉那拉氏身後的一個丫頭就說道:“原來那就是四福晉啊,難怪當初……”

“慎言!”烏拉那拉氏淡淡說道:“你這張嘴若再不能好好管著,日後就不必跟在我身邊伺候了。”

丫頭白了臉,垂下頭來,“姑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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