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1 / 2)

轉頭, 嶽興阿就將那碗燕窩放在了自家看門狗的麵前。

等五公主發完了脾氣才察覺到自己早已是饑腸轆轆,想叫奴才去廚房拿些吃的,結果一出去卻見外頭一個奴才都沒有, 頓時氣得五公主又是火冒三丈。

這是冷待嗎?這分明是完全不曾將她放在眼裡!

當即,五公主就要往外衝。

旁邊一直高高掛起任她鬨騰的嬤嬤們這會兒終於出手了, 直接將她給摁了下來, 冷著一張橘子皮似的老臉說道:“新婚夜新娘不能出新房這道門檻兒, 再者若是公主今兒大鬨婚宴, 丟的可是皇家的臉麵,公主怕是無法給皇上和太後娘娘交代。”

五公主咬牙,恨恨瞪了眼幾位嬤嬤, 轉頭就往床上一躺,自顧自的睡覺。

若說她原本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 到入了佟家的門所遭受的一切冷遇就足夠她滿肚子怒火了, 這會兒她壓根兒不想跟舜安顏圓房了,隻滿心想著熬過這個新婚夜立馬就搬進公主府去自己過日子。

迷迷糊糊中,五公主感覺自己身上突然壓了個重物,一股子濃鬱的酒味兒撲鼻而來,熏得她幾乎要吐出來,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過來,那醉鬼就粗暴的撕了她的衣服。

五公主頓時尖叫起來,拚命掙紮,然而劇烈的掙紮反抗似乎惹怒了醉鬼, 反手一個大嘴巴子抽得她腦瓜子嗡嗡的。

五公主能受得了這委屈?緩過神來之後就伸手朝他臉上招呼,邊破口大罵。

“舜安顏你放肆!你這狗奴才竟敢打本公主?本公主要砍了你的腦袋!”

舜安顏一時不察臉上被她狠狠撓了幾下,頓時也惱了。

五公主是公主之尊受不得委屈,他也是佟家的長房嫡孫呢, 自幼被捧著哄著的,能受得了委屈才有鬼了!

尤其他今兒心裡不痛快喝得太多了,腦子早已是一片混沌,當即怒上心頭借著酒勁兒就跟她廝打了起來。

守在外頭的陪嫁宮女聽見裡麵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伴隨著五公主的叫罵,臉色頓時就變了,有心想要進去阻攔,誰知卻被嬤嬤給攔住了。

“人家夫妻情趣你們去搗什麼亂?”

幾名宮女急了,剛要說話,卻猛然聽見裡頭的聲音變了……一時個個滿臉扭曲色彩繽紛。

其中一名老嬤嬤就輕笑一聲,道:“你們這些小丫頭就不懂了吧,有些人癖好特殊,就喜歡‘激烈’些的。”

年輕的小宮女們不由得都臊紅了臉。

翌日,新婚夫妻兩個這一踏出房門可就驚呆了一眾人。

舜安顏的臉上好幾道血淋淋的抓痕,冷著臉一臉鬱氣,旁邊的五公主臉上卻是還沒消掉的巴掌印,兩個臉頰都腫了起來,亦同樣是冷著一張臉,似是很生氣,可眉眼間卻隱約又有些異樣的嬌媚饜足之意,尤其是偶爾看舜安顏的眼神,又恨又羞的……委實叫人看不懂,簡直莫名其妙。

佟家眾人一看見這情形皆是齊齊怔住了,緊接著赫舍裡氏和舜安顏的親額娘就尖叫著撲了上去。

“這是怎麼弄的?怎麼傷得這樣厲害?留疤了可如何是好啊!來人,快去請太醫!”

又一臉怒色的看著五公主,“縱然你是公主之尊,卻也不能這樣作踐你的額駙吧?待我進宮定要跟太後娘娘討個說法!”

“你們都瞎了沒看見本公主臉上的傷?是他先打本公主的!”五公主怒道:“本公主還沒進宮去告狀呢,你們倒是想惡人先告狀?”

佟家眾人聞言具是一愣,卻誰想舜安顏倒是冷笑起來。

“想告狀你就去啊,立刻進宮去稟報皇上,最好是能叫皇上下旨解除這樁婚事!”

“占了本公主的便宜就想甩了本公主?你做夢!”

舜安顏就不禁麵露鄙夷之色,果然是個腦子有病的賤人。

佟家其他人麵麵相覷,都有些犯嘀咕摸不著頭腦。

這樁婚事本就備受矚目,公主額駙還在新婚夜大打出手,可謂也是聞所未聞了,很快這事兒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成了大夥兒茶餘飯後的一樁趣聞。

林墨菡自然也是聽說了,不過卻也不曾多想,聽罷之後就拋之腦後了,沒空去搭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蓋因康熙突然間又有動作了,大手一揮,直接大封眾皇子。

四爺胤禛封為雍郡王,五爺胤祺封為恒郡王,七爺胤祐封為淳郡王,接下來的八爺九爺十爺也都封了貝勒。

比較值得引入注目的是,封了八爺爵位的同時,康熙也將在貴人位上沉寂了多年的衛氏提拔了上來,封其為良嬪。

按理說八爺都已經娶妻生子了,作為生母的衛氏在貴人位上混了那麼多年,也是該往上提一提了,可怪就怪在,八爺大婚時那樣的好日子不封,嫡長子出生時也不封,偏到這會兒突然有動作了?還是滿後宮那麼多嬪妃裡單獨將衛氏拎了出來進行封賞,趕在八爺封爵這當口,這就叫人不得不多想了。

“皇上這是想乾什麼?”林墨菡看向笑得一臉莫測的四爺,遲疑道:“莫不是……下餌呢?”

胤禛一歎,“這腦子可算是又回來了。”見她柳眉倒豎,趕忙在她沒發脾氣前接著說道:“八弟入朝堂以來表現很是不錯,且又溫文儒雅素來寬和待人,在朝臣中頗有賢名。”

八爺這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啊。

康熙八歲登基,幾十年的帝王做下來,還能看不透年輕的兒子那點小心思?賢名這東西,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如今康熙這一手,怕就跟當初抬舉四爺是一樣的目的,這是下餌呢,就看魚兒能不能受得住那份誘惑了。

當初的四爺忍住了欲望,一腳踹翻了康熙布置的棋盤,死活就是不跟他們玩兒,剩下其他幾個爺……三爺雖說也有點小心思,但無論是城府還是手段都不夠直郡王和太子看的,五爺是太後養大的,打一開始就沒希望,七爺天生有腿疾……而隨著八爺在朝堂上開始嶄露頭角,自然而然就進入了康熙的視線,成為了他看中的那顆棋子。

“八弟應當是能夠看透其中的用意吧?”

“那又如何?”胤禛輕笑一聲,道:“本就是陽謀,若連這點東西都看不透,也就不配被皇上看中拎出來當棋子了,不如老實在家帶孩子呢。”

欲望這玩意兒就像是魔鬼,不是說看透了就能夠克製住的,巨大的機遇擺在眼前,絕大多數人都不會輕易放棄,總會想要搏一搏賭一賭,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天潢貴胄,哪個不是驕傲自信的主兒?誰會承認自己不如兄弟?既是如此為何就不能搏一搏?不到最後一刻都說不準鹿死誰手。

況且,作為知曉曆史的人,林墨菡當然知道康熙是個長壽的帝王,可是其他人並不知曉,如今康熙眼看即將知天命,頭上都已經有了白發,這叫人怎能不焦慮不著急?畢竟擱在古代,六七十歲都能算是挺長壽了。

如今擺在眼前的情形就是,帝王已然逐漸老去,而太子卻又與帝王之間關係愈發緊張,但凡有野心的皇子,恐怕真的很難坐得住了,積攢人脈勢力、將太子拉下馬,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再等下去,機會說不定也就溜走了。

會有這樣的心理其實才是正常的,畢竟他們都看不到未來,沒有先知的能力,能夠做的僅僅隻是按照目前的形勢來判斷,不過叫林墨菡奇怪的是,四爺又不知道康熙長壽,怎麼就不急呢?

而聽到她這樣的疑惑,胤禛卻隻但笑不語。

誰說不到處結黨營私就注定沒有競爭力了?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

他隻管勤勤懇懇的做實事,這其實就是一種表現,自然會有那誌同道合之人逐漸向他靠近,低調抱團。

有些東西也並非就是越多越好,攤子鋪的太大,到處結黨營私以致擁躉無數,就如直郡王和太子那般,看似風光無限權大勢大,然而其實內裡的問題也實在多得很,其一太惹眼,這不就被帝王忌憚打壓了?

其二,有句話叫“尾大不掉”,到了這個程度,往往就不是直郡王和太子能夠自己全權掌舵的了,很多時候其實都是底下的人上躥下跳惹是生非,美其名曰為了自己的主子好,實則不過是些自作聰明自作主張的東西罷了,偏攤子太大,什麼香的臭的都齊了,想管都還管不住。

再則最重要的一點是,掌握絕對話語權的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帝王,而非底下的朝臣,縱是滿朝文武都擁戴他又能如何?隻要帝王不滿意,就能一票否決掉他,甚至出手將他廢掉。

思來想去,胤禛還是覺得他應該“安分守己”,有時候,不爭即是爭。

林墨菡見他故弄玄虛,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對白眼也就懶得再搭理他了,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政事這種東西,她也沒那麼大的興趣。

“紅楓、綠萼,你們去隔壁府上瞧瞧,看可還缺了什麼,有什麼地方沒收拾妥當的帶些人去搭把手。”

二人應聲離去。

胤禛原還想拿個喬,等著她來纏磨自個兒呢,誰想她竟直接撇開不問了,頓時冷哼一聲,“等著老九他們兩口子搬出來之後,爺怕是十天半月也再難見上爺的福晉一麵了。”

“喲,爺這是醋上了?真新鮮啊。”林墨菡故意說得:“爺倒是提醒我了,紫竹、白梅,去收拾收拾包裹,趕明兒我就搬到隔壁去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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