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也是不曾想到過他還敢出門,是以五公主從未吩咐過不準叫他進門,這倒是給他鑽了個空子,一路暢通無阻的就進了內院。
彼時五公主正與心腹丫頭在房中就肚子一事爭論著。
隻聽丫頭苦口婆心的哀求道:“奴婢知曉公主舍不得這個孩子,但是這事兒一旦叫皇上知道了定是饒不了您的,這可是皇室醜聞……”
“那又如何?皇阿瑪還能殺了本公主不成?”
不會殺了你,但是一定會殺了咱們這群奴才啊!
丫頭已經急得要跳腳了,強忍著焦躁勸道:“公主若想要個孩子,不如求了皇上允許您和離再嫁,總歸額駙已經是個廢人了,皇上總不能叫公主年紀輕輕的守一輩子活寡啊,到那時公主再光明正大的生孩子,想生幾個生幾個,孩子也不怕叫人說道,那多好呢?何苦如今冒這個險?”
“那個廢物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你見皇阿瑪提過和離一事嗎?皇阿瑪才不會為了本公主得罪佟家!”五公主滿臉的憤恨,言語中帶著一股報複的快感,“他們都為了一己私欲想將本公主綁死在那個廢物東西身上,不將本公主當人看,還不允許本公主為自己打算了?”
“本公主未曾不顧一切踹了那個死太監都已經是萬分仁慈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自己沒能耐滿足本公主的需求,更不能給本公主一個孩子,難不成還有臉恨本公主不成?要恨也應是恨他自己,沒用的東西!”
門外的舜安顏已然死死握緊了雙拳,滿臉猙獰。
廢物、沒用的東西、死太監……每一個字眼都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似的剮在他的心上,刺激得他愈加怒發衝冠羞憤欲絕。
“砰!”
舜安顏一腳踹開門跛著腳走了進去,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五公主,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陰沉沉的可怖氣息,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索命的惡鬼似的。
五公主大驚失色,下意識拽了丫頭擋在自己身前,“你來做什麼?快滾出去!”
“額駙……啊!”話未說完,小丫頭就被舜安顏一個巴掌打翻在地上,好巧不巧頭剛好磕在了桌子的一角上,頓時暈死過去沒了動靜。
五公主見此情形更加確定他定是聽見方才她們說的話了,麵對著他要吃人的眼神,不禁感覺兩腿發軟,在他的步步緊逼之下下意識的往後退縮著,色厲內荏道:“舜安顏你要造反不成?我可是公主!你若敢動我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你們全家都死定了!來人!快來人救駕!”
然而下一瞬,她纖細的脖頸就被一隻大手給死死掐住了,力道之大幾乎叫她瞬間就翻起了白眼兒。
求生的本能讓她伸出雙手拚命扒著他的大手,但她一個金尊玉貴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又哪裡能抗衡得了一個成年男人呢?即使舜安顏已經頹廢多時,早已荒廢了武藝,但男人天生在體型和力氣上就占據著巨大的優勢,更何況一個人在極端憤怒之下爆發出來的氣勢是極其駭人的,即使手上已經被她鋒利的指甲撓得血肉模糊,他的力道也絲毫未曾減弱,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應是方才五公主的叫喊聲起了作用,舜安顏敏銳的聽到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頓時心一橫,順手從五公主的頭上拔了根簪子下來狠狠刺進她的脖頸。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溫熱的液體濺在他的臉上,卻絲毫未曾喚起他的理智,反倒刺激得他愈加發狂起來,一連又狠狠刺了十幾下。
等到一眾奴才衝進屋子時頓時都被眼前的情景嚇了個魂飛魄散。
隻見五公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脖子幾乎都被刺爛了,一片血肉模糊,瞪大了雙眼猶如銅鈴般,竟是死不瞑目!
而舜安顏就坐在她的屍首旁邊,滿臉都是血汙,眼看著他們進來,冷笑一聲揮手就將簪子刺進了自己的脖頸。
嶽興阿也被驚呆了。
原本他還想著先叫舜安顏過來跟五公主吵起來,他再來煽風點火激化矛盾,卻誰想一來就撞見這般情形……竟是沒了他的用武之地?
嶽興阿不禁暗自歎息一聲,心裡生起一股詭異的遺憾來,連道可惜。
然而他的臉上卻仿佛被刺激過度,慘白著臉尖叫一聲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