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潮汐(2 / 2)

“三。”

“二。”

景昭聽到他往後退了一步,似乎下一秒準備一腳踹開這扇門,嚇得她顧不上其他了,立刻打開門走出來。

歲聿確實已經做好了一腳連門帶人都踹飛的打算,但沒想到走出來的人是她。

明明中午走之前還好好的人,現在就跟被人打了一樣,眼睛腫得像個核桃,看見他努力忍了又忍,卻還是上氣不接下氣,甚至身上還濕了不少。

臉色滿滿陰下來,沉聲問:“出事了?”

聽見他這麼說,她更委屈了,唇角彎下來,忍不住“嗯”著哭出一個聲,抽噎著擦眼淚把背後皺皺巴巴的文件合同拿出來:“歲總,它、它濕了,對不起……”

看著那份合同,有些煩躁地拿過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漆黑的眼瞳緊緊盯著她:“我問的是你。”

抬頭,景昭看著麵前的人,心臟某處像是被兩隻手狠狠擰在一起般,她該怎麼和他說?

她可以和他告狀嗎,可以說她聽到那些話很在意也會不開心嗎,可以說她其實很想做好這些事但需要時間嗎,可以說她很難過很委屈很生氣嗎,可以說她希望他們的關係光明正大嗎……

“歲聿……”她想告訴他,至少在這一刻,她想要大著膽子告訴他這些。

“歲總。”門外,金秘書有些焦急地出口打斷,“景夫人打電話過來請您過去一趟,說景尋昭小姐正在醫院拔智齒疼暈過去了,暈前吵著要見您。”

撩起濕漉漉的長睫,在看見他不自覺擰在一起的眉頭和猶豫的神色,就清楚地知道,她輸了。

所以她主動開口:“沒事,摔了一跤。”

果然,聽見她這麼說他才微微鬆了口氣,斂過神情,神色淡淡:“摔一下也值得哭成這樣?這是公司,不是你的臥室。”

“知道了歲總。”她點點頭,兩隻手胡亂擦著眼淚。

他沒在意,轉身離開。

沒有看到身後的人手沒拿下來,擦個不停,眼淚似乎怎麼也擦不乾淨,哭得沒了力氣,隻能蹲下來撐在地上大口呼吸。

記得回景家的有一年夏天,景父景母帶他們去海邊玩,她被安排和景尋昭一起住在二樓海景房內。

晚上景父景母本想與她在房間外的天台聊心。

她還清楚記得那天的月亮很圓很亮,夜幕垂下,海風帶著鹹腥卷動椰樹悉娑落在她的麵頰。

她隻穿了一件短衣短褲坐在他們對麵,桌上擺著景尋昭最愛吃的巧克力,他們親手撥開巧克力紙袋放在她麵前,用最溫柔的語氣想要參與進她曾經的生活。

習慣性偏頭尋找有聲的事物,看見一隻海鷗飛下海麵又迅速離開,浪花輕拍,她正想要告訴他們海鷗似乎抓到了一條小魚,景尋昭的電話也是在這時候響起,說她不小心在樓下摔倒了。

景父景母大概是沒注意她在說什麼,慌裡慌張下樓,留下她自己在二樓陽台。

海邊夜間溫度驟降,她也隻是看著桌上的巧克力坐了一會兒,起身準備進屋,才發現這層陽台的門壞了,隻能從裡麵打開,外麵進不去。

屋裡簾子緊拉,看不清裡麵的情況,她隻能時不時敲一下門,希望景尋昭回來時能給她開門。

隻可惜一直到她實在忍不住把自己緊緊抱住縮在花瓶後麵角落避風,最後合上雙眼也沒等來人給她開門。

後來還是查房的人第二天發現她,給她開門讓她進來,她才知道景尋昭和景父景母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