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立即動身來到了錦墨居,瞧見連夫人坐在床榻邊上,正在用湯匙親手喂昏迷在床榻上的衛晉喝藥。
瞥見衛晉昏迷中根本喝不了多少藥,幾乎一大半都流了出來,沒等打濕床單被子,連夫人動作飛快的已經用手帕拭去。發現手中的帕子過於潮濕不能用了,丟到一旁丫鬟端著的盤子中已經盛裝了好幾條同樣弄濕的帕子。
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丫鬟立即遞上一條乾淨的帕子,讓連夫人可以繼續使用。
“何事?”連夫人瞧了胡管家一眼問道。
胡管家卻突然跪在了地上,“等您喂完少主子老奴再說。”不然夫人肯定會摔了藥碗。
連夫人看了他一眼,把藥碗遞給了一旁的啞伯,站起身往外走。路過胡管家身邊時並沒有停下來,胡管家卻心領神會的跟了上去。
走到外室,看著連夫人坐在長榻,走近之後站在她的麵前,低頭彎腰小聲的回稟:“有下人瞧見,二殿下從陳姑娘的房中走了出來,之前二人曾單獨相處了一個多時辰。”
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連夫人聽完這個消息仍舊氣的變了臉色,她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咬緊了一口銀牙:“真是不知廉恥!欺人太甚!”這對賤人把衛府當成了什麼?!
過了好久才感覺內心平靜了下來,追問道:“田家姑娘如何?”
“她住進了耳房。”胡管家回稟道。
連夫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自責:“我把她安排進凝香院住下,對不住琴兒了。”
胡管家:“夫人哪裡話,東院向來是門客居住的地方,不適合田姑娘暫住。因石公子的緣故,田姑娘也不適合跟二小姐住在同一個院中。老奴慶幸,住進凝香院的是這位知情識趣的田姑娘,而不是恃才傲物的陳姑娘。”若是陳琳必占了他女兒的房間,還會在女兒最喜歡的床榻上跟二皇子翻雲覆雨。
“你能這麼想就好,我還擔心你會誤會,看來是我多慮了。”連夫人歎了口氣,直接戳破了窗戶紙:“我本想在田姑娘跟陳姑娘之間挑選一個給晉兒衝喜,可現在看來彆無選擇了。”
“田姑娘是個好姑娘,少主子會醒的。”胡管家連忙安慰。
這幾年夫人一直在物色可以給少主子衝喜的人選。希望成親之後少主子的身體能變得好起來,也能為衛家留下子嗣。
可少主子眼光甚高,尋常女子瞧不上,貴女們又不肯低嫁,剩下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生辰八字合不來,這才一拖再拖,拖到了現在。
凝香院的內室,田如月坐在椅子上抱著黑仔看著白霜忙裡忙外,“這屋子平時有丫鬟打掃看上去挺乾淨的,哪裡需要像你這般收拾?你這收拾的我都懷疑自己有潔癖了。隨便收拾一下把床鋪好就行了。”
白霜看了她一眼,手底下乾活的動作卻沒有停,“哪有主子嫌棄奴婢做事勤快的?換成其他主子,恨不得奴婢跪在地上用舌頭把地板舔乾淨。輪到您倒好,隨便用掃帚掃兩下就算乾淨了,你這打掃的連我這個奴婢都看不過去,您還是歇歇吧,全部我來。”
田如月一邊擼貓,一邊瞪了她一眼:“我幫你一塊收拾你竟然還嫌棄我,等會累了自個找個地躲著哭去,我可不會心疼。”
“嗬嗬,好的~~。”白霜高興的應下。
她是從粗使丫頭熬到了一等丫鬟,已有好幾年沒在乾過這種粗話。
若是換成以前乾這些粗活她肯定會心生抱怨,可現在有了這麼一個逗趣的主子,再乾這些活她卻隻有快樂,原來苦中真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