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月想了想分析道:“徒兒想到兩種可能,一是陶土中混有石膏,導致燒製的過程中陶胚開裂甚至爆裂。二是做出來的陶胚直接放在了石膏上,時日一久,陶胚底部就會吸附上石膏,燒製之後自然留下了印記,所以在用石膏模具製作的過程中要萬分注意。”說完朝趙師傅歉意一笑:“上次製作花盆時間緊急,加上有我親自監督就沒出現上述問題。可如今李師傅那邊出了事,不知是不是以上兩個可能。”
趙師傅:“……”
皺眉思考了幾息功夫,臉色越發的凝重難堪:“若是第二種可能,李師傅第一次製作不知不足為奇,若是第一種……”目光變得銳利:“……那就是人為。”
田如月微微一笑:“咱師徒倆想到一塊去了。”
趙師傅見他還笑得出來,瞪了他一眼:“上次就被人用貓當做借口栽贓陷害了一回,咱們認栽,你吃了個啞巴虧,如今再來一次,絕不能就此善了!”
田如月立馬低頭做認錯狀:“徒兒連累師傅了。”
趙師傅擺擺手,“少來這套,看你這小子平時老實,沒想到心裡門清。老實在這待著,為師去去就來,總不能讓人一直把屎盆子往咱師徒倆的頭上扣!”
田如月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子裡喝茶。
柱子賊頭賊腦的走了進來坐到她的對麵:“你還有閒情逸致喝茶?”
田如月笑了笑:“師命難違。”反問道:“大山呢?”
柱子:“跟著師傅打探消息去了。我跟他說了,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讓他趕緊回來告訴咱倆。”說完用手指敲了敲桌麵抗議:“彆光顧著自己喝茶啊,給我也倒一杯。”
田如月提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兩個人靜靜的喝了起來。
但是很快有人打破了這份寧靜,辦事歸來的陳九從外邊急匆匆走了進來,神色凝重的看著田如月:“事情鬨大了,師傅動手打了李師傅!”
什麼?!田如月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師傅有沒有受傷?”
陳九:“……徒弟們把他們拉開了,目前來看咱師傅沒有吃虧,不過,後果很嚴重,李師傅已經派人去找汪總管主持公道,一旦他插手此事,咱師傅隻會吃不了兜著走。”
田如月沉吟了片刻:“咱師傅就沒有靠山?”怪不得上次百花宴要三百個花盆,李師傅有恃無恐不願借人,原來他背後的靠山竟然是一個閹黨。
陳九苦笑:“師傅若有靠山,怎會輪落到被其他師傅排擠,每次隻能做水缸跟花盆這種吃力還不賺錢的活計?”
提起以權謀私、草菅人命的汪總管,柱子滿臉驚恐:“怎麼會驚動汪總管?!”
田如月見到柱子如此害怕,忽然道:“這件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待在這裡,我去找師傅。”
“你不能去!”陳九忽然一把拽住了她,“師傅就知道你會去找他,讓我來阻止你。”
田如月想甩開他的手:“此事因我而起,我怎能藏於身後?你快放手。”
陳九不但沒有放手反倒用力抓緊:“你去了也於事無補,不過是多一個人受罰而已!與其白白犧牲,不如我們趕緊想想法子找什麼人能在汪總管麵前討的幾分顏麵,讓他放過咱師傅。”
“二師兄說得對。”柱子立馬附和:“石頭,你彆衝動,就算你一力承擔,心胸狹窄的李師傅也絕對不會放過咱師傅的。”隨即兩手一攤神色凝重:“我爹娘都是土裡刨食的平頭百姓,家裡的田地都是租的,我、我實在找不到人……。”因為幫不上一點忙,羞愧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