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1 / 2)

“那、我還有一次免除權,對嗎?”

江柏從她的話裡提煉出這個信息。

“是還有一次,”宋爾點了下腦袋,“可你之後要是還這樣的話怎麼辦啊?”

江柏想了想道:“你可以罰我。”

宋爾覺得他真的很笨,哪有人這麼輕易就把主動權交到彆人手上的,“人一開始做自己不擅長的事,就是會很不適應的,循序漸進就好了,為什麼要罰你?”

“我答應了你,沒做到,那就是錯了,”江柏臉上一副很平常的模樣,“做錯事,就要受罰。”

宋爾有些詫異於他的邏輯,“那萬一我提了很過分的懲罰,你也要答應嗎?”

江柏說“是。”

宋爾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人,可聽著江柏的話,忍不住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江柏凝視著他,過了很久,才道:“以前就是這樣的。”

宋爾追問,“以前是什麼時候?”

江柏看著他,又不說話了。

宋爾也回看過去,眼睛甚至睜的比他還要大,“怎麼了,不能問嗎?”

氣勢半點兒不輸的。

看著她的氣勢洶洶的模樣,江柏胸中才湧出的那股悶窒感被無聲壓了下去,“5歲的時候,家裡沒有吃的了,那個……女人讓我去找,我最後沒能把吃的帶回去,所以罰我晚上不能在炕上睡覺。”

“後來教我認字,說錯一個,會被打十下手板。”

“冬天去山上撿柴火,沒撿夠的話,回家就沒人開門。”

……

一樁樁,一件件,具體的不能再清晰。

宋爾聽的一陣心驚,“5歲?”

他的聲音放的很輕,打心底裡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小孩子的經曆。

江柏“嗯”了聲,他說完又想起答應宋爾的話,想添兩個字,可又實在不知道添什麼。

宋爾卻沒注意這個,他手指握緊,以為江柏是被欺負了,很有些氣憤,“那個女人是誰?”

江柏身子側了下,帶著自己也沒發覺的閃避心理,“爸的妻子。”

他的用詞有些奇怪,不說是自己的什麼人,而是用父親的妻子指代。

宋爾剛剛升起的氣憤一冷,驀然覺出了些怪異,按照常理來說停到這裡是最好的,但他想起江柏的遭遇,還是問了下去:“那不是……你媽媽嗎?”

回憶往往能把人扯進難解的漩渦,江柏閉了下眼,唇角逐漸壓平,“她從來不讓我跟弟弟叫她。”

宋爾還想要接著說,江柏的情緒卻隨著回憶,逐漸壓抑了下來,“飯快要涼了,以後再講,可以嗎?”

他這樣半耷著眼皮,幾乎帶著種生人勿近的孤獨冷峻。

宋爾望著身形高大、眉眼卻驟然沉寂的男人,輕聲道:“可以過來一點嗎?”

江柏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依言往前挪了挪。

宋爾伸出手,放在了江柏寬闊的肩膀上,很親近的動作,卻並不含一絲輕佻,“在地上睡,冷不冷?”

那雙藏了琥珀的眸子裡帶著江柏看不懂的情緒,但並不討厭,“不記得了。”

“那手呢,疼嗎?”

江柏握住手掌,沒答話。

“肯定很冷,也很疼,”宋爾跪坐著,輕輕給了他一個擁抱。

帶著憐惜的撫慰。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叫江柏的心也跟著變得奇怪了,明明剛才還在往下沉,可在宋爾抱過之後,好像又慢慢的浮上來了。

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以前見過的春天樹,在向著陽光時,枯敗的枝杈總能發出一點新芽。

自顧發著怔的時候,宋爾已經鬆開了。

像是一陣溫煦的風,吹在樹葉上,嘩啦啦的響,可也隻是短暫停留,來了又走,江柏垂眸,驟然覺出些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