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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憫扭頭看朔溟,道:“怎會忽然問起這個。”
朔溟抿了抿唇,道:“或許是人類常說的觸景生情?”
時憫道:“更像是物傷其類。”她的目光看著朔溟,倏忽一笑,“可你們不同。”
朔溟追問:“有何不同?”
時憫道:“殺他們我沒有任何猶豫,因為這是注定的報應。而你,你本不該牽扯其中。”
朔溟道:“你知道嗎,那日在你出現前,我很好奇,從未想過會是一個人類接連殺了三位魔君。我以為,我也會像他們一樣,不明不白死去。”
時憫歎了口氣,道:“無論是誰,都要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兩人邊說邊走,已經逐漸靠近修羅域的邊境。
來到城門下,隻見城門口聚集著不少魔羅,魔衛正在城牆張貼告示,下發通知。
“你們都聽好了!回去轉告各自的家人朋友們,三日後,修羅全域正式封鎖,邊境戒嚴,任何魔羅都不得出入!”
有魔羅問道:“大人,為何如此突然?我有家人去了閻羅域,恐怕趕不回來啊!”
魔衛道:“這是上麵下發的命令,誰也不能違抗!違者格殺勿論!”
魔羅小聲議論起來:“魔域怕是要變天了。”
“從一月前便聽聞四方魔君全部在相近時間離奇死亡,看來消息都是真的。”
“你說我們修羅域如何是好?魔君在時還能相安無事,如今魔域大變,少君又是個不靠譜的……”
“還能怎麼辦呢?這不都發死令了,能躲多久便躲多久,一切看造化了。”
時憫和朔溟站在一眾魔羅外,聽見議論,對視一眼。
時憫道:“修羅域竟是這般打算,該說是聰明還是愚笨。”
朔溟道:“修羅域在魔域之中靠近最東端,實力和我們閻羅域相差無幾,這麼做或許是為了避開爭端。”
時憫道:“如今魔域四方魔君王座全部易位,必然再起紛爭,便看是哪一方能夠率先團結,穩定局勢。”
朔溟忽然看向她,問道:“你知道會有這一天嗎?”
時憫沉默片刻,道:“去殺你的那一夜我有想過,但那時我並不在乎。”
時憫的話既誠實卻又太殘忍,朔溟暗暗歎息,偏頭看向周圍的魔羅們,他們從來都沒有選擇。
時憫察覺朔溟異常的沉默,道:“你在怨紛爭因我而起。你是該怨我的,魔域很長時間都不會太平了。”
朔溟長長呼出一口氣,道:“事已至此,皆是造化弄人,誰也無法責怪。時憫,我說過,我早已不怪你。”
時憫看他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二人說話間,一隊魔兵押解一輛囚車往城門而來。
魔兵呼喝著讓擠在城門口的魔羅們讓開道路。
時憫和朔溟隻想低調經過修羅域,於是也跟隨周圍魔羅退讓。
隻見囚車緩緩靠近,囚車內用鐵鏈鎖著一道身影,那人歪靠著囚籠,頭發披散淩亂,看不清麵容,整個人看上去頹廢不堪。
經過城門時,四周的魔羅指點議論,不知囚車內是何人,犯了什麼事。
朔溟瞥過一眼,忽覺這身衣衫模樣有些眼熟,可囚車裡的魔羅他卻感覺陌生。
這般怪異的感知讓他十分矛盾,不由詢問時憫:“你覺得他眼熟嗎?”
時憫看去,道:“一個魔羅,我怎會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