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1 / 2)

封允環住寧安的肩頭, 把他的頭按進自己的肩窩裡, 即便這樣, 他還是覺得不夠。

他彎腰勾住他的腿彎,不顧他的掙紮, 強硬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寧安著急地喚他:“封允!”

可他不管不顧,堅定地把他整個人緊緊嵌進了自己懷裡。

隨後他抖開自己的外套,將兩個人籠住, 隻把寧安小小的臉露了出來。

一瞬間,寧安被淹沒在了淡淡的柑橘香味裡。

那味道是那麼熟悉又那麼讓人安心。

那是他聞習慣了的。

身前是封允的羊絨大衣, 背後是他結實寬廣的胸膛, 封允的心臟跳得堅定有力, 一下下震動在寧安的背脊上。

他被他給予的溫暖整個包圍住了。

封允把他摟的很緊, 緊到他一動都不能動,隻朦朧感覺到他的額頭抵在了他的後腦上。

封允的聲音很低沉, 透著股壓抑,讓人說不清是心碎還是心醉:“彆動,我就給你暖暖。”

寧安不動了, 乖乖地陷進了他的懷裡。

沒有人能拒絕被人疼惜的感覺,就算寧安也是一樣。

他也想偶爾放縱,也想偶爾被人珍視。

封允的鼻尖埋進了寧安烏黑的發中,寧安的發際傳來淡淡的香味兒,不是他們家的洗發水味道。

他閉著眼,有些隱忍的痛苦,用嘴唇輕輕描繪他柔滑細軟的發。

一股麻癢, 從嘴唇直達心底。

“彆做了。”三個字從心底翻湧到喉頭,又從喉頭一點點蔓延到舌尖,就要噴薄而出。

但他最終還是極苦澀地將它們又從舌尖咽了回去,一個字都沒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他希望被人尊重自己的堅持,那麼,寧安也一樣。

他需要的隻是他的支持,他能給他最好的東西,也隻是自己對他的支持。

封允沉默地蹭著寧安的發。

隻有這樣緊緊地把人勒在懷裡,才能感覺到,平日裡筆挺而充滿力量的身體,竟然那麼瘦。

勒緊了,在懷裡也隻是小小的,真不知道他那無窮無儘的力量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今天嫂子來了電話,老洛醒了一次,雖然很短暫,意識也很模糊,” 他輕聲在他耳邊說著:“可他還是醒了,連醫生都說是奇跡。”

“真的呀?”這樣的消息讓人驚喜又感動,寧安想轉過頭去,卻被封允死死按住了,動彈不得,他說:“你看呀,都會好的。”

封允的鼻息噴在他的耳側,滾燙的,又很溫柔。

但他的大腿肌肉卻繃的極緊,即使隔著兩層衣物也能讓人感受到他腿部的熱度與力量,帶著侵略性。

這讓寧安感覺到有些心慌:“我不冷了,封允。”

封允沒說話,隻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溫熱的唇擦過他的耳珠,半晌道:“還是涼的,再暖暖。”

這樣的氛圍讓寧安的心臟跳得有些快。

這是被人捧在了手心裡,悉心愛護的感覺。

不管封允是出於什麼原因,但對寧安自己而言,卻是應該見好就收的。

畢竟這樣的感覺太容易讓人迷戀,也太容易讓人上癮,一旦沉迷其中,就很容易受到傷害。

寧安心裡很清醒,他與封允從相識到現在,所經曆的種種,每一樁每一件都刻在他的心頭。

從最初他對他的厭惡,到後來,他把對外婆的感情移情到他的身上,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他也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兩人相處的度。

做人總該有自知之明的,他想。

尤其封允現在的身份,更是今非昔比,就算彆人不說什麼,自己心裡也得有譜兒。

正要再次開口讓他放開時,封允的電話響了。

手機放在控製台上,寧安看到楚雲鶴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他掙了掙,提醒他:“封允,電話。”

封允卻依然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連抬都沒抬,隻懨懨的:“不想接。”

寧安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他試著努力伸長手臂,堪堪將電話抓了過來,反手遞給了他。

“喂,”封允的額頭依然抵在寧安的後腦勺上,兩人的距離極近,電話中傳來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寧安耳朵裡:“什麼時候過來?”

“今天不能過去了,”封允沉默了片刻:“臨時有點事。”

聽筒裡一片沉默,封允等了片刻,對方既沒說話,也沒有掛斷。

“對不起,我應該提前向您說明的,”封允很認真地道歉:“明天去還可以嗎?”

或許是因為他對他很少這麼柔和過,那邊的聲音也軟化了:“有事就去忙你的,也沒說逼著你必須今天來。”

放下電話,寧安也掙出了他的懷抱,坐到副駕扣上了安全帶,他疑惑地問:“不是說今天去嗎?怎麼又不去了?”

“帶你回家,不折騰了。”封允發動了車子:“給你熬碗薑湯喝,驅驅寒氣。”

寧安沒說話,他把臉轉向車外,看著路燈飛速後退,郊區的交通很流暢,越往市區越堵。

“封允,”他斟酌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封允看他一眼,態度十分強勢:“我也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寧安沉默了,他知道封允失去過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他自己也算是變相地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些人。

所以他理解他害怕失去的那種感覺。

雖然他從沒有詳細地打聽過,封允也從沒有刻意細說過。

可從過往封允的隻言片語中,他知道,封允外婆在世的最後幾年,全是封允手把手服侍下來的。

那是他挽留她的的一顆心。

而現在,他對自己做的也是一樣。

他在封允身上看到了一種錯位的感情,那是一種寄托。

而他表現出的強勢與壓抑,也讓他感覺到壓力。

他不忍心去戳破他,隻好沉默下來。

讓著他點,他自我安慰地想。

到家之後寧安被直接扔到了床上,封允轉身去熬薑湯。

寧安換了睡衣,乖順地縮在被窩裡。

他趴在床上,看著自己那些工具,手癢的不行,但不敢動。

萬般無奈之下,他點了一支煙,在煙霧嫋繞中,獨自煩惱。

封允把薑湯熬上,又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讓人給送一鍋羊肉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