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1 / 2)

寧安這次沒有回避, 也沒有表現出拒絕,他抿著唇思考片刻:“明天吧,明天晚上我們談一談,然後再說。”

封允本來也隻是想逗他,並沒想著真的會怎樣。

畢竟他連答案都還沒給他, 畢竟他連親一下嘴唇都不敢奢望。

他握著他的手怔住了,心臟狂跳,他知道自己等的答案就要來了。

他看著他的眸子像一團暗火, 苦苦壓抑著,隻需要一點空氣就可以轟然炸裂,串天而起。

“你再說一遍。”他等了太久,以至於這一天真的要來了, 他反而有些不真實感,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隱隱地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

寧安的臉泛起薄紅, 他直視著他的眼睛:“明天,在叔叔阿姨那邊吃過飯,回來我們喝一杯, 我有些話想和你聊。”

封允打量著他的神色, 一點點看的很仔細, 他很羞澀, 也緊張,又似乎有憂慮。

但感情裡有羞澀這種東西在的時候,就一般不會是拒絕, 他心裡盛滿了喜悅,那麼久都等了,現在隻有一天了,他卻有點等不住了。

他把他抱進懷裡,輕撫著他後腦柔順的發,輕聲道:“好。”

然後又似想起什麼一般頓了頓,問他:“明天我們早點過去吃飯可以嗎?”

寧安被他抱得很緊,聲音發出來有點悶:“嗯?”

封允輕聲道:“那樣可以早一點結束,之後我想去那邊一趟。”

他說的很囫圇,但寧安卻知道他說的是哪裡?

他母親封冉那裡。

封允不再聽封冉的,可對她的照顧從來沒少過。

每月的生活費,一周三次送貨上門的日用品與果蔬肉蛋,封冉定期的體檢結果……

該做的,他從沒有錯漏過。

他甚至為他找了更權威的心理醫生,可惜封冉不配合。

心理醫生說,這種心理疾病最好有病人的配合,效果才能更好。

所以封允沒有很著急,但每周封冉來電話,他都會抽出一些時間做她的工作。

封冉以各種條件要挾封允,作為她配合醫生的交換條件,可封允都很強硬地拒絕了。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他們母子間的拉鋸戰卻從未停過。

寧安理解他,那畢竟是他的母親,而且他的生日,對母親來說一樣是很不容易的日子。

封允是很重情義也很負責任的一個人,對老洛是,對遊戲公司是,對封冉更是。

所以他的日子才過得不能那麼輕鬆。

可偏偏因為這一點,寧安才更喜歡他。

看著他勇敢地擔起責任,看著他果斷拒絕果斷割裂可也不負恩情,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顆柔軟滾燙的心,那讓他更喜歡他,也更欣賞他。

“好啊,”寧安笑笑:“我陪你一起。”

第二天醒來,寧安還是下了麵。

麵是超市買的細麵,雞湯打底,配上雞絲和蔬菜,滿室生香。

封允揉著眼睛從臥室出來,看到寧安脖子上係了條碎花小圍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從背後勾著圍裙細帶把他拉到自己懷裡:“新玩法嗎?”

“什麼?”寧安訝異地轉頭看他,一雙眼黑白分明,顯然沒有聽懂他的話。

他對他笑:“生日快樂封允。”

“謝謝,我二十四歲了,”封允從背後蹭了蹭他微微前傾的脖頸,頸部小小的骨節凸出來,很好咬的樣子,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暗啞,在他耳邊低聲呢喃:“我和你一樣大了,寧安。”

“和我一樣大很好嗎?”寧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當然。”封允回的理所當然,和他有關的無論什麼,都很好。

然後他又問:“是長壽麵嗎?”

“算是吧?”寧安不太好意思地笑:“我不會做手工麵,其實正宗的長壽麵是一整根,我們就用機器麵暫代一下吧,但要全部吃完,一點都不剩才行。”

“放心,我一點都不剩。”封允淺淺一笑,又扯了扯他的小圍裙:“哪來的?”

寧安把圍裙摘下來,:“上次買湯煲送的,還有隔熱手套和隔熱墊,一整套。”

“好看。”封允說。

“不要侮辱我作為一名服裝設計師的審美。”寧安有些好笑地拉開餐椅坐在封允對麵,認真看他吃麵。

看他把湯都喝的乾乾淨淨了,他才開心地笑起來,連聲祝福:“長命百歲長命百歲。”

封允笑起來:“怎麼和老人家似的,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

“我過生日時,我爸媽都是這樣說的。”寧安笑起來:“你們家不這樣啊?”

他說著又把一方黑色木盒推到他麵前:“送你的,昨天忘記了。”

封允喝湯喝的鼻尖都出了細汗,他看著那方木盒,滿眼喜悅:“可以打開嗎?”

“嗯。”寧安點頭。

盒子裡是兩套配飾,黑白瑪瑙打就的領帶夾,胸針,袖扣,分列兩邊,中間是兩枚精致的領結,也是一黑一白。

封允愛不釋手地用指尖摩挲過去,對上寧安期待的眼神,他說:“我太喜歡了。”

“不值什麼錢,但重在心意。”寧安笑笑。

封允依然低頭摩挲著,半晌抬眸看寧安,望進他含笑的眸子裡:“對我而言,是無價之寶。”

寧安抿著唇笑,笑容越來越大,最後他垂下了眼睛,梨渦卻怎麼都藏不住。

封允貪婪地看他,寧安笑了一會兒說:“以前覺得你嘴挺毒的,這會兒又覺得你嘴真甜。”

封允想起以前對寧安說過的那些混賬話,無論過了多久,他都很後悔。

他安靜了片刻,然後問他:“要嘗嘗嗎?”

“什麼?”寧安含笑看他,略帶些疑惑。

“你不是說我嘴甜嗎?”封允笑起來:“要嘗嘗麼?”

寧安低著頭,耳尖泛起一點薄紅,半晌他笑起來,罵了一句:“草,要點臉。”

封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抓了他的手,揉了揉他的發,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說的話溫柔又甜蜜,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也許隻是因為太喜歡他了,喜歡到自己心裡都是甜的,所以脫口而出的話都恨不得帶了甜意。

這的確是他過的最幸福的一個生日了,以往每個生日,封冉也會幫他好好慶祝。

但總是少不了一番說教,又大了一歲,又應該怎樣怎樣了。

與其說是慶祝,不如說是對他一年比一年更嚴重掌控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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