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4(1 / 2)

汪榮工作室的作品基本上都是出自汪榮之手,所以每年的作品並不多, 但各方的訂單和合作以及受邀的各種展會與活動卻十分多。

汪榮有兩個最得力的助理, 一個叫張蘿, 二十六七歲的樣子, 英國留學歸來後, 一直幫汪榮打理著工作室事務。

張蘿無論是穿搭還是說話方式都十分周全且略帶一點保守, 巧妙地彌補了汪榮在俗務上的短板。

所以工作之外, 日常生活上汪榮也相當依賴她,相當於兼任了他生活助理的一部分工作。

另外一個叫孫暢, 年齡大一些。

孫暢跟了汪榮許多年, 隻是寧安過來的這一天,恰好也是他離開的日子。

孫暢手下帶了一個年輕男孩, 叫肖笛。

肖笛在美國學完服設剛回國一年,據說專業上十分優秀,人也長得眉清目秀,十分清爽, 見人三分笑,十分討人喜歡的樣子。

而他也將會全盤接手孫暢手裡的工作, 接替他的位置。

這晚對寧安的迎新宴同樣也是對孫暢的送彆宴。

隻是孫暢離開工作室是為了騰出時間和空間去發展自己的事業, 所以席上並沒有傷感的氛圍。

孫暢在外麵組了自己的團隊, 開了自己的工作室。

因為多年跟著汪榮的原因, 他手上積累了許多客戶資料。

但汪榮畢竟精力有限,能合作的客戶數量也十分有限,其中一部分高不成低不就的客戶就成了孫暢的重點開發對象。

同時也因為汪榮對他的支持, 工作室剛開不久,就已經簽了幾個大單。

晚宴是在金銳樓下的餐廳進行的,除了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外,鄭文澤也到了。

他一邊緊挨著汪榮坐了一邊開玩笑說這種場合總少不了自己過來蹭飯。

工作室的人都跟他很熟,相處起來也十分輕鬆,大家紛紛起哄:“沒關係,下次澤悅有活動讓我們老師蹭回來就好了。”

鄭文澤看了汪榮一眼:“我巴不得你們汪老師來蹭飯,可人家給出場費都不來怎麼辦?”

這話引起了哄堂大笑,鄭文澤在大家的笑聲中很親切又真誠地恭喜寧安。

寧安坐在汪榮的另一側,含著笑禮貌地道謝。

工作室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一大桌堪堪擠開。

汪榮為人一向隨和開明,所以大家並不拘謹,一桌人說說笑笑的,寧安很快就融了進去。

雖然白天介紹過,但席上大家還是又彼此自我介紹了一番。

輪到肖笛的時候,鄭文澤笑起來,說:“肖笛應該和小寧喝一個。”

寧安不明所以,不過肖笛已經笑著站起了身,寧安也隻得站起來,大大方方地和肖笛碰了碰杯,將杯中酒乾了。

他這一晚喝了很多,雖然酒宴有送彆的成分,但孫暢畢竟是工作室的老人兒,大家都熟了,除了最初的幾杯,剩下的酒全衝著寧安來了。

而寧安又特意敬了汪榮和鄭文澤幾杯,喝到後麵臉頰都微微泛了紅。

再後麵還有人敬酒,汪榮便替他擋了,不再讓他喝。

汪榮笑著說:“第一天來,彆嚇到他。”

其他人便打趣說:

“老師真偏心,怎麼沒見您為彆人擋過酒。”

“愛徒就是愛徒,待遇都不一樣。”

“那不行,老師替小寧喝了吧?”

“……”

嘰嘰喳喳一通鬨,汪榮也不介意,含笑讓他們發揮完,才端起酒杯來:“那我替他喝一杯。”

寧安覺得不太好,而且他也不至於一點都不能再喝,於是叫了一聲:“老師!”

汪榮看他一眼,略抬了抬手示意沒事,寧安隻得羞澀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笑意的末尾,餘光之中,最無意的時刻卻偏偏掃到了鄭文澤看著他的目光,那目光帶著探究和戒備,配著微微蹙起的眉頭,是十分煩惱的樣子。

隻是那目光一閃而逝,消散的極快,幾乎難以捕捉,仔細去看時,早已蹤跡全無,讓人疑惑是不是錯覺。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汪榮身上,看他抬頭喝乾一杯後,一邊鼓掌一邊又不依不饒起來,非要讓他喝三杯。

汪榮脾氣好,又喝了一杯,到第三杯的時候,鄭文澤將酒杯搶過來:“你酒量又不怎麼樣。”

然後不由分說就著汪榮的杯子替他喝了。

他喝完還將空杯給汪榮看,汪榮笑著搖了搖頭:“我還能喝。”

寧安頭有些暈,隱隱聽到有人在小聲起哄。

汪榮側身過來問他:“還好嗎?”

寧安笑笑:“還好,就是不能再喝了,謝謝老師。”

汪榮看了看時間,對大家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再過幾分鐘就結束吧?”

大家應了好,開始了最後一輪酒。

寧安怕酒意上來,趁機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水管裡的水很涼,拍在臉上很舒服,降低了他臉上的熱度。

他抬眼看向對麵的鏡子,鏡中人眸色看起來還算清明,隻是麵頰泛起了薄薄的粉,嘴唇也是嫣紅色,帶了些酒意。

他覺得比剛才清醒了些,也為新環境這麼友善而感到愉快。

眼睫上的水珠滴落在眼睛裡,他眨了眨眼,濕意和臉頰上的水痕一起緩緩滑下,他用手往上捋了捋被打濕的額發,靠著洗手台點了一支煙。

煙草的氣息讓大腦更清醒了一些,他緩緩舒了口氣,用手按了按額角。

門外兩道腳步聲漸漸近了,他垂著眼睛並沒有很在意。

可那兩道腳步聲卻在靠近門的地方停住了,伴著哢嚓的打火聲,寧安聽到鄭文澤的聲音:“彆灰心,你們汪老師說不定還會收學生。”

外麵一片沉默,鄭文澤輕笑一聲:“這樣就氣餒了?”

“不是,”另一把聲音很消沉,是肖笛,和宴席上歡快的樣子很不一樣:“我覺得汪老師可能真的沒看好我,他明知道我也想拜他為師,當時轉做助理也隻是為了曲線救國,可他還是像沒有看到我一樣。從小到大,沒人不覺得我在服裝上有天分,可為什麼呢?我明明在他眼前了他還是選了寧安?我聽說他連專業的學習都沒有過,我......”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我不甘心也不服氣。”

“誰說不是呢?”鄭文澤笑笑:“再等一等,汪榮看上他並不一定是因為實力,或者是彆的也說不定?”

“難道他背景很特彆?”肖笛有些疑惑:“可就算他背景特彆,汪老師也不是那種人啊?”

“那倒不是,”鄭文澤這次答的很快:“誰有背景還去做模特?”

“那是什麼?”肖笛很顯然十分疑惑。

片刻安靜後,鄭文澤輕聲說:“是彆的吧。”

語氣裡有猜測也有肯定,但肯定的成分更大一些。

外麵一片沉默,寧安卻不好動了。

煙抽完了,臉上的水跡也乾透了,雖然酒意依然很濃,但他也知道這樣出去會讓人很難堪。

直到那兩人又說了幾句,鄭文澤又勉勵了肖笛幾句,大約一支煙抽完,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寧安終於鬆了口氣,雖然並不是他故意要聽彆人講話,但還是慶幸他們沒有進來。

他返回去時,大家已經停了酒,正坐著說話聊天,話題似乎很有趣,因為大家都笑的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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