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孤獨病(1 / 2)

津島小姐 兔美 6822 字 3個月前

沉入天空,落入海底,遊動著的星星。

我會,停留在哪一個雪夜呢?

雪越下越大,洋洋灑灑的覆蓋住地麵,被行人踩到一片泥濘。

離開了擂缽街的津島柊時在路口茫然的站了一會,霧霾藍色的天空漂浮著棉絮般的雲,津島柊時抬手遮麵,眯著眼睛看頭頂的烏雲,天色已經很暗。

雖然是英靈,應該沒這方麵的知覺,但是當濕漉漉的雪水灌進鞋底時,心理上還是感到冰冷的刺骨。

還是回家吧?這樣的天氣,躲在暖桌裡,吃著橘子看電視才符合她文弱作家的形象。

津島柊時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不防水的鞋子越來越重,襪子都吸滿了水。

打著傘的路人們紛紛向這個烏黑的發上落滿了白雪的奇怪女人投向詫異的目光。

她一會看看天,一會出神的看著五顏六色的傘,像雪白的幽魂一般走在雪地裡,讓人聯想到鬼怪誌異中的雪女。

保持著不變的步伐速度緩慢的行走於雪地,悠閒地像在春光照射,綠草如茵的花園中散步。

漸漸的,身邊的行人變少了,麵前出現了一座橋。

橋,水,這種東西似乎天生對津島柊時有著超然的吸引力,她不自覺的就走上了石橋,向下望去。

冬季的河流,光看著就似乎能感受到到刺骨的寒意,看不見底的黑水表麵上浮著細細的藻類和冰渣,因為難以預測深度更加的神秘可怖。

是流速很快的河流。

津島柊時將大衣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一邊,脫下鞋子,翻身坐上了橋梁護欄。

漆黑的河流在遙遠的地平線上似乎與黑壓壓的天空連成一點,她向前傾了傾身體,想要看的更清楚。

“你在那裡做什麼?”

耳邊傳來了低啞的少年的嗓音,似乎正處於變聲期,那聲音帶著微微的哨音,卻不似普通青春期的男孩的聲音那麼沙啞,反而像羽毛輕輕拂過心頭,如同在撒嬌的幼貓。

河畔的右邊坐著一個抱著膝蓋的男孩,典型的自我保護動作,津島柊時起了一絲好奇,偏過頭認真的看他。

黑色的大衣吸滿了水,披在肩上,下擺濕漉漉的滴著水,臉上

沒有一絲血色,嘴唇慘白。

他縮成一團,將尖尖的下巴擱在膝蓋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層層包裹著繃帶,露出的一隻死氣沉沉的鳶色眼睛。

僅僅是一秒的對視,目光相接的一瞬間,津島柊時感到直擊心臟的震動,讓她難以克製的劇烈顫抖起來。

為什麼痛苦?為什麼迷茫?

在尋找什麼?在求救著什麼?

那是一雙看不懂人間的眼睛。

流淌著和她一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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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的太宰治太宰治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了。

這條小河很美,他不知道它的名字,卻對它很熟悉。

黑色的小河快速的帶起波紋,太宰治的目光沉沉的落在上麵。

黑色的漩渦,似乎什麼在這條河裡都能被吞噬,太宰治認為,這裡是不同於黑夜中充斥著血與肮臟的油汙的,乾淨而安靜的地方。

當橋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時,他沒有回頭。

不如說這一刻,他已經厭倦至極,是誰都好,是誰都無所謂,是同僚也好,是敵對組織的殺手也好,他不關心。

啊,誰都好,無所謂,誰能帶我走呢?

拜托了,帶我一起走吧,讓我從這個腐朽世界的夢中醒來吧——

他將頭埋在臂彎,輕輕降落的雪花吻上後頸,黑色的大衣也因為吸水,冷到如同置身冰窖。

是風的聲音,窸窸窣窣的是布料摩擦的聲音,接著就是將衣物搭載欄杆上的聲音,鞋被脫下的聲音,啪嗒啪嗒細碎的小石子落在河裡的聲音。

他忍不住抬眼,

“你在那裡做什麼?”太宰治問。

“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呢?”

微微拉長了的語調帶著津輕口音,是好聽的女人柔軟的聲音。

橋上坐著一個女人,單薄的黑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漆黑的發隨風飄動,暗到陽光照射也反射不出光芒,如同她透不出一絲亮光的眼瞳。

一張張素白的,五官標準,中規中矩到讓人覺得過於端莊的臉。

帶著典型的浮世繪味道的美人臉,五官都像用計算機計算過的標準的美,勻稱的分布在臉上。

但這種美,讓太宰治一眼就覺得不適。

像櫥窗裡的塑料人形台,虛假的讓人作嘔。

這個女人天生長著一張看起來在笑的臉,就像現在出

現在她臉上的笑容,她美麗的皮囊下,枯萎與淤泥澎湃的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