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還沒死(1 / 2)

柒染還是比厲铖快一步,因為厲铖堵車了,他後來坐著摩托來的。

她進去的時候,那保姆捏著針管在放水,小聰明躺在搖籃裡。

她過去抱住他,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呼吸平穩綿長,像是剛睡過去。

漂亮的女人看著她一臉陰沉。

孩子已經被120的人抱走,厲铖跟著去了醫院,但她留在這裡,阻止了報警。

陳宏擔憂:“你冷靜點,他沒事的。”

“你出去。”柒染道,“我想跟她談談。”

她神色似乎冷靜了下來。

陳宏想了想還是轉身替她把門關上,他就在門外守著,有什麼事也能及時衝進去,他擔心她一時情急,那保姆狗急跳牆傷人。

等陳宏一走,女人的氣息一下就變了。

她渾身散發著一股亡世的氣息,那是忘川河畔的歲月鬼魂的喧囂,是人魔神大戰沾染的血腥和殘虐。

那保姆瑟瑟發抖,分明這個女人臉容沒變,她卻嚇得幾乎要尖叫。

柒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雙手滑膩,卻像蛇信子一般。

她湊到她的麵前:“說說,你為什麼騙我?”

保姆嚇得說不出話,然而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眼淚流下來。

“有人逼你?”

然而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柒染放開了保姆,從她身邊拿起針管,似乎在試驗怎麼紮進人的身體。

“那你說說,為什麼要害孩子?”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她的聲音有著惶惑和驚恐,充滿哀傷和無能為力的扭曲和嫉妒,“我原先也是喜歡他的,我感謝厲先生的幫助,儘心照顧他。”

這樣一個孩子,誰能不喜歡他呢。

他聰慧又可愛,靈動討喜,除了時不時找媽媽令她越來越憤恨。

她說到這兒捂住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想起我的孩子,他躺在病床上,每天那麼可憐無助,忍受磨難,為什麼你們的孩子卻能好好躺在那兒,健健康康無憂無慮,這世道多麼不公平。”

“我每天看到他有多麼痛苦。”每天都在煎熬,“然而還要裝作喜愛憐惜。”

她一點也不想,不想感恩戴德,不想照顧他。

可是這是誰的錯呢?厲铖並沒有逼她來到這裡,她的小孩的磨難也不是他們造成。

況且她已經有了一個孩子,為什麼還會這樣扭曲?因為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而這保姆重男輕女。

你看,人心多麼難測。

保姆因為感恩而來到這裡,她喜歡先生和太太的小孩,並且將對自己孩子的愛一並嘗試著給他。

然而孩子並沒有像她期望的那樣依賴於她,她開始意識到這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每天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

她開始扭曲,心理變態,她恨不得這聰明的小孩代替她的孩子去死。她覺得世道不公,一切都不可理喻。恩情是什麼?或許恩情在她心裡都成了綁架和勒索,成了原罪。

陳宏進去的時候,保姆已經瘋了。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一會兒“我沒有”,一會兒“放過我吧”,一會兒尖叫喊有鬼,又哭又叫。

他看的皺眉,卻是沒懷疑到柒染身上。

這姑娘雖然我行我素,哪裡就有那麼能耐了。估計是自己承受不了後果。

他隨後報警,給這人做個檔案記錄,免得她再去禍害彆人家小孩。

柒染到的時候,小奶娃還在做檢查。

厲铖整個人都在焦躁中:“我不是讓你不要去嗎?你為什麼還去?!”

柒染:“他給我打了三次電話。”

“三次電話,你拉我黑名單的時候不是挺果決的嗎?”

“你非要給我爭論這些嗎?”

厲铖抱住她:“對不起,我隻是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什麼?不能忍受明明他都已經調查好了,那個保姆有一定經驗也沒有什麼汙點,明明這人看起來如此真心實意,明明她對小聰明的慈愛不似作偽,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他此時極度的自責,反而無法把這些說出口。

女人也抱住他,聲音溫柔:“我知道。你不用說了。”

她早就看出來這人看似冷硬,其實極度缺愛。

他與父母關係冷淡,因為他早就不相信他們的愛;

他找拜金女生孩子,因為他害怕得到又失去的愛情;

他看重小奶娃,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兒子也和自己有一樣的童年。

晚間的時候,厲董事長也來了。

厲夫人回去左想右想都不對勁,心裡麵怦怦直跳,最後打了厲董事長的電話。

這時候小聰明已經被轉移到了厲家私人醫院,厲董事長很快查明了事情原委。他沒想到就這麼一點功夫,他孫子就差點遭人毒手。

“你現在一個保姆都控製不了嗎?還怎麼管理厲氏集團!”厲董事長一來就是劈裡啪啦的質問。

柒染:“董事長,我建議你不要這樣說話。”

厲老爺子看向她:“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連孩子都看不好的廢物。”

厲夫人弱弱道:“還不是你要讓人出來,哪裡就是彆人的錯了。”

厲老爺子:……這廢物妻子還會頂嘴了。

厲铖道:“安靜一點,否則就出去。”

這下子總算安靜了。小孩兒現在已經醒了,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厲铖把位置讓出來,柒染就坐下去。

他看到柒染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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