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金安(1 / 2)

隨後他又見一男子進來, 那男子著常服, 繡工精巧的墨色錦袍, 器宇軒昂,徑直朝阿染走去。

他笑一聲:“她倒好, 不在宮裡待著,跑到外麵來了。四處都找的見人為她買單。”

那彙報的人深深低下頭去:“公子。”

卻是一句也不敢多說了,旁人聽不出, 他怎麼會不知道, 公子這是生氣了。

樓下這裡,阿染在問詢過相關信息後,對這家鏢局頗為滿意, 果真保密措施做的不錯。

她將信給了掌櫃的, 見著他登記了,才由小廝送出了門。

那青袍公子見她走了出去,道:“跟著她。”

又想起誠王在她身邊,哪裡用得著他的保護,不由麵色難看了一分。

他拆開讓那掌櫃遞上來的信封, 幾眼看完,唇角勾起笑意:“好生膽大包天的女子, 竟慫恿林將軍。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這番舉動, 怕是那狗皇帝都無法預料。你將信重新封好,好好送到林震的手裡。”說罷將那字跡娟秀又透出幾分灑然的信紙擱在桌子上。

掌櫃的連忙上前取了,躬身退下。

墨言道:“公子, 這封信是否對我們不利?”

“不利?有利的很,現在看來,將軍府這起事是不趟也得趟了。”他將手中折扇合攏,撫著扇骨蹙眉而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墨言不解何意,但公子素來聰慧決斷,他隻垂首聽著便是,正欲繼續彙報近況,素衣公子卻道:“明日再來彙報。”

隨後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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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邊,貴妃逛的樂不思蜀,銀燈一路跟著悶悶不樂。

貴妃出宮便算了,如今正事都辦完了,不回宮還跟王爺廝混在一起。這要是被皇上知道,豈不是進冷宮的大罪。

天啟的夜市,繁華而熱鬨。

四處懸掛著紅燈籠,廟宇祈福,猜燈謎,耍獅子,勾欄裡舞刀弄槍,噴火龍的……數不勝數。這兩個男子並行,高大的護著嬌小的那個,身後還跟了個體弱易推倒的小廝,不少人眼光異樣。

京城裡不是沒有斷袖,但這樣明目張膽的,還是頭一回見。

銀燈覺得那些目光怪異,有些害怕,不由扯了扯阿染的袖子:“娘……公子,咱們回去吧?我總覺得他們在看我們。”

她輕嘖了一聲:“膽子這麼小,怎麼當上我小廝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然要玩的開心。”

她已經悄咪咪跟誠王套出話來了。以皇帝的酒量和翠濤的後勁,他這一夜彆想睡醒,明日早朝都少不得三催四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要她回去?不可能的。

況且還有個保鏢和付錢的在這裡,天堂的購物機會,回什麼回?

“你要學會享受。”阿染道,“這人活一世,有個什麼意思,該玩的時候千萬不能錯過機會。”

她拿起小攤上的一串糖人,一下塞進銀燈手裡:“看這長的多像你,吃一根,甜一甜,苦著一張臉做什麼?”

銀燈被逼拿著那串糖人,趙誠已經自發拿銀子去了。

不由想,幸好他走前讓人支了幾包金錁子帶著,否則照阿染這樣花,沒錢可尷尬了。

剛付完錢回來,阿染就塞了她手上的一串糖人進他嘴裡,道:“好不好吃?”

一貫不喜歡吃甜食的誠王:“嗯。”

隨後瞅著她,見她放縱得吃得臉上都沾了糖屑,伸手將那糖屑刮了下來。指腹觸及滑膩的肌膚,她站著,仰頭看著他,道:“你太高了,彆離我這麼近。”

他擰了一下她的臉,被她“啪”一下打開,睜著眼睛道:“不要以為你給我付了錢就可以隨便擰我的臉。你知道我這張臉多貴重嗎?價值千金呐,捏一次一包金錁子。”

趙誠笑道:“我方才給你付了幾包金錁子了?我可以再捏幾次。”

她還生氣了:“我的臉是付了錢就可以捏到的嗎?你試試一包金錁子起價,能捏到我這麼漂亮的臉?不說臉有沒有我好看,她的臉能有我滑嗎?能有我嫩嗎?”

“我的臉是獨一無二的。”她下了總結,理直氣壯的。

這模樣在趙誠眼裡卻可愛的緊,不由覺得這張臉是如何作出如此生動鮮活的表情的。男裝和扮醜都掩蓋不了她身上的光芒。

鬨市四周都是人潮,貴氣挺拔的男子將頭低下,她身上的果香味愈發鑽入鼻尖,令他眼神迷離,大腦暈眩,那酒意似乎也回來了。他的眼神,彙集在她的鎖骨處,那裡仿佛盛著盛世的美酒,散發出奪人心魄的醇香。

眼瞧著他越靠越近,一人忽然撞上他的肩:“對不起,對不起。”

卻是一青衣公子,青袍上繡著翠竹,手裡拿著折扇,不停道歉:“對不起,打攪二位,方才忽然人潮湧動,小生也是被人潮所迫。實在對不起。”

誠王滿心不悅,盯著他的目光稱不上好,唇也抿著,那眼神放在人身上,涼颼颼的,但他很快沒心思了。

因為剛才那一撞,阿染很快掙脫了他的鉗製,伸手就要甩他一巴掌。

誠王將頭抬起來,她就甩在了他脖頸處,長長的指甲劃過皮膚,幾道紅痕赫然出現。

銀燈的心已經麻木了,先是王爺要輕薄自家主子,現在又是主子甩王爺巴掌,不知道哪個更無法無天一點。

“你還不讓我打?”她道。

趙誠哄著她:“沒有的事,你甩在臉上,回頭旁人問起來,我怎麼回答?”

這話要是能哄這小祖宗才有鬼了,彆人問起來,又不是問的她,乾她什麼事?

趙誠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間:“要不你擰我,隨便你怎麼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