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1 / 2)

原東園扶著額頭,覺得身體不適。

好像每次給發妻掃墓之後,他都會身體不適。

若不是不信神佛不信鬼,他都要疑心是不是被她纏住了。

已經很多年,家裡的枇杷樹都乾枯得毫無痕跡,唯有走進祖墳在她的墳墓前,才能回想起他們的往昔。

原東園並不想再想起她,想起她就會想起他們之間的不愉快,那樣強勢的女子,實在不讓他欣賞。

唯一令他滿意的,就是夫人為無爭山莊生了一個武學天賦極強的兒子。

可是,也一點不完美,這個兒子目不能視。

原東園覺得命運當真不公,他當然也有私生子,可是在他幾個兒女中,凡是有眼睛的都沒原隨雲武學天賦強。

即使他曾經對枯梅和她的弟弟起過扶持之心,最終也因為他們上不得台麵的母族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已經送走了他們,打消了那個念頭,為什麼他們又找回來呢?

想起兒子提及枯梅來尋他,原東園就有些不滿。

這種不滿不是針對誰,也許是對每個人都不滿。

不滿意原隨雲的不完美。

不滿意枯梅師太不識時務。

不滿意枯梅師太的弟弟原思東天賦比原隨雲差那麼多。

也不滿意原隨雲最近頻頻與嶽母家接觸,想要脫離自己的掌控。

哼,就沒有一件事是能夠讓他順心的。

讓原老莊主不順心的嫡子正在臥室裡,哄著一隻不願意起床的懶鶯兒。

夜鶯趴在他的懷裡,揪著他的墨發道:“你若是實在想要我起來,就說一些好聽的話哄一哄我。我一高興就會配合啦~”

原隨雲無奈的笑道:“你知道我不善言辭,並不會說那種話。”

夜鶯嘟著嘴,自有他的理論:“你若是心裡有我,說出來什麼都好聽,若是心裡沒有我,肯定說不出好聽的話。”

“你這是什麼歪理。”原隨雲輕輕搖頭。

夜鶯伸手,仰頭看著他,捏住了原隨雲的下巴。

“當然不是歪理,這是真理。你若是不說,我可就要生氣了。”

原隨雲耳邊染上了薄紅,頓了片刻開口道:“你這是為難我。”

夜鶯失望不已:“說幾句情話哄我而已,這都會讓你覺得很為難嗎?”

原隨雲正色回答他:“是有些為難。”

夜鶯瞬間臉黑了:“你才高八鬥,詩詞歌賦那麼多,隨便為我念一句情詩,哄我不是容易得很?”

明明書房一推文作,談古論今講起大事來頭頭是道,偏偏到了他這裡,一句情話都不願意講。這是不是就是不愛他

也太過分了些!

夜鶯甚至思考,自己是不是太把這個狗男人當一回事了?這個男人,他不見得像是自己喜歡他那樣也喜愛自己。

真心錯付的感覺就是這樣。

狗男人,也忒可惡了!

原隨雲感覺到捏著自己下巴的力道鬆了鬆,顯然是小家夥不高興了。

他歎了口氣。

綠紗漿糊的窗子半敞著,透過來柔和的光亮。

屋子裡的光影不甚分明,原隨雲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都顯得溫和很多。

他湊近一些,夜鶯氣哼哼扭過頭不看他。

色相再好,也不能開解他的怒氣。

原隨雲低下頭,極其仔細的為夜鶯解釋:“我的確略懂詩詞歌賦,如果要我寫刀槍劍戟、江湖趣事、人情冷暖、或者寫山寫水寫風景,都能寫得出淺薄幾句。可若是要我寫你,我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