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巍沒走。
宋巍在退到一個差不多的距離之後，立刻找了個位置，將自己的身形隱蔽了起來。
他將自己的身形隱藏在陰影之下，蹙眉站在陰影裡，表情疑惑的看著季時序的方向。
另一邊。
宋巍退下之後，在場剩下的一眾弟子們臉上的表情立刻便就不由自主的微妙怪異了起來。
一眾弟子們神情各異，有的複雜，有的鬱悶，有的疑惑，有的則毫無變化。
但礙於季時序是門派二長老的身份，在場的一眾弟子們無一人敢出聲。
季時序站在原地，慢悠悠的掃了眼前的一眾小屁孩一眼。
作為他們所有人的大師兄宋巍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二師兄方北楓更是才年僅十七，所以，對於眼前這些人的年齡……自然可想而知。
是一個看了就讓季時序覺得嫌棄的年齡。
季時序眼神嫌棄的環視了一圈，隨後這才慢悠悠的道：“往後修習，不再由你們的大師兄來指點教導。”
說到這，季時序煩悶的嘖了聲。
嘖完，季時序這才略有些不情願的補充道：“——由本尊來。”
季時序話說完，人堆裡的卞蔡立刻忍不住高高的舉起了手。
卞蔡高舉著手，緊緊的擰著眉，表情略顯不滿，道：“弟子有話要說。”
季時序眸光一掃，“不準。”
卞蔡瞬間愣住，猝不及防。
卞蔡表情發懵，錯愕不及，因為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回答。
卞蔡愣愣道：“二長老，為……為何？”
他都還沒說他要說什麼呢。
季時序眼也不抬：“沒有為何。”
對於卞蔡要說的，季時序一點興趣也沒有。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罷了，能說些什麼？無非就是拉屎放屁，還有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卞蔡忍不住：“可二長老，弟子——”
季時序這回直接說：“閉嘴。”
卞蔡噤聲。
卞蔡乃是世家公子，從小享受慣了的。
還未上山時，在府中，人人哄著捧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成日裡，彆說是府裡的下人，就是他娘親，也不敢對他大聲的說上一句。
可這會，季時序卻絲毫不給他麵子，還當著所有人的麵，不留絲毫顏麵的讓他閉嘴。
卞蔡瞬間漲紅了臉，心氣難平。
卞蔡咬著牙，緊緊的握著拳頭。
他心氣不平，但他什麼也不能做，也不敢做。
不隻是堰墟，他自己也不想被趕下山。
特彆還是在這個小乞丐之前被趕下山。
不論如何，就是他真的要下山，也起碼得要看到這個啞巴小乞丐先比他下山！
於是，卞蔡忍了下來。
卞蔡憋屈的忍下，一旁看完全程的男主堰墟心下有些……茫然和微妙。
被刁難欺辱的這幾日，他一直以為，二長老從來隻對他一人如此。表情嫌棄，滿臉不耐，態度粗暴……
可現下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
男主堰墟茫然自失間，季時序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再次開口。
季時序道：“運用丹田之力，提氣。沿著筋脈，流轉三十八回。”
季時序開口，在場的弟子瞬間茫然。
因為這是他們完全未曾聽過的修煉法子。
不隻是新弟子未曾聽過，早三年先加入門派的弟子們也未曾聽過。
二長老以前不是沒有教過他們，可二長老之前……不是這麼教的啊。
當然沒聽過。
因為——季時序瞎說的。
書裡就具體的描寫這個僅僅出場了沒幾章的反派楚天闊究竟是怎麼欺辱男主的，壓根就沒寫楚天闊這個二長老是怎麼指點教導他們這些天山派的弟子們的，所以季時序哪知道要怎麼教。
季時序想，反正他的目的不過是來欺辱男主，讓男主對他恨意加深，至於教什麼，怎麼教，壓根就不重要。
反正書中，楚天闊這個反派看男主不順眼，從頭到尾就沒怎麼教過男主，所以他教沒教到男主什麼，完全不重要。
至於其他的這些弟子……季時序才懶得管。
季時序理所當然的想著，繼續睜眼說著瞎話。
季時序見這些弟子們站著不動，表情疑惑，於是眉心一挑，涼涼的反問道：“聽不明白？”
聞聲，一眾弟子們立刻老實的點頭。
“是，二長老……弟子聽不太明白。”
季時序了悟。
季時序扯了扯嘴角，表情嘲諷，輕描淡寫的說道：“本尊已說的如此明了，這都聽不明白……不如現在立馬就給本尊滾下山，去私塾好好的學上幾年，免得日後連人話都聽不明白。”
瞬間，眾人噤聲，無人敢開口。
季時序話說完，見一眾弟子們站在原地仍是沒動，於是眸光一睨，涼涼的問：“還站在那做甚？是想讓本尊親自來請？”
尾音才落，一眾弟子們立刻急急忙忙的開始‘修煉’起來。
一眾弟子‘修煉’間，憋著氣的卞蔡不服氣的嘟囔：“還不如宋師兄來教……”
說完，悄悄的罵了句死斷袖。
季時序耳尖一動，勾了勾眉。
他聽見了。
楚天闊這個反派實力渾厚，所以，就是聲音壓的再低，季時序也能聽得清一清二楚。
季時序餘光一睨，慢悠悠的朝卞蔡的方向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