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這兩天裡接連暈倒了兩次？
季時序擰眉反問：“……沒什麼大礙？”
那弟子再次垂首應：“是。”
季時序追問：“既沒什麼大礙，那他又為何突然暈倒在地？”
那弟子遲疑了下。
那弟子遲疑片刻，回：“這……依弟子猜測，師弟……應當隻是勞累過度。”
勞累過度？
他讓男主洗的衣裳太多了？
季時序擰眉。
可他分明記得，似乎也沒幾件啊。
那區區的幾件衣裳，要換作他來洗，他半個小時就洗完了。
這麼點衣裳……不會是就把男主給累暈倒了罷？
季時序蹙眉想著，心下納悶。
……
同時間。
一旁的不遠處，穿著一襲天山派的弟子道袍的卞蔡站在一堆弟子當中，嘴角一瞥，表情不屑。
卞蔡隔著遠處，垂眼看著暈倒在地的人，扯了扯嘴角，臉上的表情幸災樂禍。
瞧著周圍一圈弟子們臉上那納悶疑惑的神情，卞蔡一聲輕嗤，兩眼裡滿滿的都是嘲諷和鄙夷。
卞蔡冷哼了聲，心下嘲弄。
這小乞丐的確是勞累過度，不過……依他來看，怕是在床上勞累過度才對。
這麼個小身板，每日還要一大早的就打扮的白白淨淨的去床上伺候某位長老，這若是要不暈倒過去，那才叫不正常。
卞蔡心下嘲諷的想著，又是一聲嗤笑。
卞蔡表情不屑，心下直反胃。
嘖，堂堂天山派的二長老，竟好男色，簡直惡心至極，令人不恥。
——他瞧了就惡心作嘔。
就在卞蔡站在原地心下鄙夷的想著這些間，這時，卞蔡的身側，昌平偷偷的瞧了卞蔡的側臉一眼，打量了下卞蔡臉上的神情，然後小心翼翼的上前，同卞蔡搭話。
昌平對著卞蔡討好的笑：“……卞兄。”
卞蔡聞聲，視線一轉，在看到昌平那張臉上寫滿了討好意味的臉後，不由瞬間露出了嫌惡的神情。
卞蔡冷冷的回：“誰是你卞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也配和本公子稱兄道弟？”
昌平麵色一僵。
昌平臉色僵了僵，臉上的表情一時間不由顯得有些尷尬。
但很快，昌平便恢複了自然。
卞蔡乃是世家公子，身份高貴，高高在上。他不過一介毫無身份的賤民，卞蔡會如此的瞧不起他，態度輕蔑，也實屬情理之中。
若非今日他有幸拜入天山派下，憑著他賤民的身份，他恐怕這輩子都同卞蔡搭不上話。
昌平深知，所以尷尬的笑了笑，並未記恨在心上。
然後，接著，昌平就像是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似的，咧嘴一笑，低聲下氣的同卞蔡道歉：“是小人不識數……一時口誤，還望卞……卞公子莫放在心上。”
卞蔡一聲冷哼，愛搭不理。
昌平低聲下氣的道歉罷，接著，略微遲疑了一會後，然後試探性的開口說道：“不過這會小人前來……是想告訴卞公子，這小乞丐會突然暈過去……其實……是小人做的。”
昌平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的打量著卞蔡臉上的反應。
果不其然。
在昌平說完了剛才的那番話後，卞蔡眉心一挑，臉上剛才那滿滿的輕蔑意味瞬間變成了興味盎然。
卞蔡眉梢一抖，緩緩的朝昌平的方向看去。
卞蔡：“……哦？”
卞蔡的這聲‘哦？’，讓昌平瞬間來了興致。要知道，之前卞蔡可是一直都對他愛搭不理的。
昌平一下子興奮了起來，然後急忙的對卞蔡吐露實情，說出自己這兩天做的那些‘好事’。
昌平兩眼彎彎，表情頗為得意道：“這兩日，二長老不是讓他去洗衣裳嘛。小人便趁著他在外洗衣裳的功夫，偷偷的把他的晚飯給吃了。他洗了幾日的衣裳，小人便吃了幾碗。”
卞蔡挑眉。
卞蔡反問：“這小乞丐不生氣？”
昌平聽了，立刻想也不想的便是一聲悶笑，接著再次得意洋洋道：“生氣又能如何？他還能對小人動手不成？之前宋師兄可是說過，若是弟子之間敢私下纏鬥，一經發現，不論何人，一並逐出師門。所以……他是不敢對小人動手的。”
卞蔡恍悟。
卞蔡微微眯眼，彆有所思。
卞蔡頷首道：“有意思……”
昌平嘿嘿一笑。
笑罷，大概是因為見卞蔡終於肯正眼看自己了，於是，為了討好卞蔡，和卞蔡拉攏關係，昌平便借著這個話茬，繼續的罵起剛才那個在一眾弟子麵前絲毫不給卞蔡顏麵的季時序起來。
隻見昌平偷偷的朝季時序的方向看了眼，見季時序的注意力並不在他們的這邊後，便立刻的放了心，然後接著，開始在卞蔡的麵前大著膽子說起季時序這位二長老的壞話起來。
昌平瞧完季時序，壓低聲線，一聲冷哼。
昌平道：“哼，依小人來看，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應當是二長老才對。”
卞蔡挑眉，來了興趣。
卞蔡反問：“哦？怎麼說？”
見卞蔡追問，昌平臉上的神情一時之間不由得更為的得意。
昌平冷笑：“小人不過就隻是吃了這小乞丐的幾碗飯罷了，能有什麼？若不是二長老非要讓這小乞丐給他洗衣裳的緣故，這小乞丐也不會暈倒。而且……”
昌平說到這，突然再次的壓低聲線。
卞蔡看見昌平臉上的表情忽然一下子變得極為的曖昧起來。
隻聽昌平聲音曖昧的繼道：“不止是洗衣裳的緣故，二長老還每日叫這小乞丐早上過去床上伺候他，這小乞丐本來就瘦不拉幾的，還洗了衣裳沒吃飯，不暈倒才怪。”
卞蔡頷首。
卞蔡道：“不錯。”
見卞蔡頷首應聲，頓時，昌平的膽子一下子便更大了。
昌平大著膽子繼道：“其實小人方才就想說了……比起二長老，小人更想讓宋師兄來教。一想到這二長老好……男色，小人便覺得渾身都不對勁。若是這二長老哪日突然看上了小人……小人想想便覺得惡心。”
卞蔡淡笑著聽著，雖未怎麼回話，但昌平嘴裡的這些話，的確讓他很是受用。
正如昌平嘴裡所言，比起季時序這位平日裡壓根就不出門見人的二長老，卞蔡更想要看起來更要踏實靠譜的宋巍來教。
而且，隻要一想到這位鼎鼎大名的天山派二長老好男色，他便渾身上下都覺得惡心。
季時序這個二長老惡心，那個願意雌伏在季時序這位二長老身下的小乞丐更惡心。
另一邊。
季時序聽見了。
全部。
一字不漏。
有幸聽完全程，並碰巧知道了全部真相以及壞話的季時序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隻是笑意未及眼底。
——小兔崽子。
隻聽季時序突然道：“退下罷。”
那弟子一愣，很快回神。
那弟子垂首，乖乖的應：“是。”
隨即慢慢的退下。
等那弟子退下後，季時序視線一轉，不動聲色的朝卞蔡和昌平的方向睨了一眼。
短短半秒，很快收回視線。
既然男主隻是因為餓暈，那便不算太要緊，隻需要等著男主待會自己醒過來便可。
不過……
難怪這兩日，男主看著像沒吃飯似的，一直虛弱的緊。原來是真的沒吃飯。
另外……
至於某些給他添了不少麻煩的熊孩子，是得該好好的管一管了。